當然一些可能讓蘇雲朵傷神操勞的事,安氏是絕對不會讓人吵吵到蘇雲朵跟前去的,比如贏州佃戶之間的紛爭,安氏硬是將前來報信的人擋在了嘯風苑之外,派了大管家親自出馬,不但將這事給擺平了,還特地將升貴從江南招了回來,去江南收購糧食藥材之事,自是另有專人接手。
升貴回到京城,很快收攏了蘇雲朵分散出去的鋪子、莊子和作坊的管理權,當然權利集中隻是相對的,最終依然保持蘇雲朵分而治之的模式,隻是重大的決策需得報於升貴,再由升貴與蘇雲朵進行商議定奪。
如此一來,不但理清了責權利,也讓原本因為蘇雲朵突然放手而顯得有些亂鋪子、莊子、作坊重新走上正規。
八月底,蘇雲朵接到來自北邊城的加緊信件,信是陸瑾康從北邊城啟程回京前日通過特殊渠道送回來的書信,由此蘇雲朵得知陸瑾康已在八月二十五這日啟程從邊城返回京城。
與陸瑾康一同歸京的還有剛被聖上指定的議和官陸名揚,以及寧忠平、陸坤等人。
同行有北辰國議和的官員以及剛剛俘獲的一部分北辰國的高品階戰俘。
蘇雲朵摸著自己的鼓鼓的肚子,感受著腹中胎兒越來越頻繁有力的胎動,不由暗自歎了口氣。
陸瑾康回京同行的既有北辰國的議和官員,又有戰俘,行程自不可能快到哪裏,這一路回來沒有一個月也得二十多日,而她的預產期就在九月初十左右,陸瑾康回來的時候,孩子隻怕已經出生了。
雖安氏做了周密的準備,穩婆、醫女都已經接來嘯風苑住著,連原本帶著神醫穀的弟子去了北邊城的神醫穀主也在陸名揚到達北邊城之後趕回了京城,可是蘇雲朵更希望在自己生產之時,陸瑾康能夠守在自己身邊,就算隻是人在府裏,也讓她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可是如今看來這一切都不過隻是她的奢望,八月二十五日才從北邊城出發,又是押送著戰俘,怎麼也不可能趕得及。
除非她算錯了預產期,除非肚子裏的孩子能夠堅持到九月下旬,甚至九月底十月初。
可是這兩種可能性都幾乎為零!
雖診脈定孕期會有些出入,蘇雲朵心裏卻明白這個出入並不會很大,除非臘月裏的那次是真癸水,而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若臘月那次是真癸水,正月初二是無論如何也診不出喜脈來的!
蘇雲朵最後一次癸水來的時間在去年冬月二十,一般懷孕二百八十日瓜熟蒂落,那麼就算能夠往後拖些日子,蘇雲朵的預產期怎麼也不應該超過九月初十。
蘇雲朵最是清楚,妊娠達到或超過四十二周稱之為過期妊娠。
過期妊娠的胎兒圍生期患病率和死亡率會增高,並且隨著妊娠延長而加劇。
初產婦過期妊娠胎兒較經產婦者危險性更大。
就算再希望陸瑾康能在自己生產之時陪在自己身邊,既然已經得知陸瑾康趕不回來,那麼蘇雲朵自然不希望自己辛苦妊娠十個月的孩子是個過期妊娠兒,隻要肚子裏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對於蘇雲朵而言就是一樁幸事一件喜事。
隨著預產期的日益臨近,鎮國公府的氣氛顯得越發緊張起來,嘯風苑的氣氛自然更加緊張。
穩婆和醫女幾乎守著蘇雲朵寸步不離,神醫穀主雖每日來嘯風苑替蘇雲朵診脈,對於嘯風苑的緊張情緒自是極不讚同,雖再三明蘇雲朵肚子裏的孩子一切安好,而穩婆和醫女也再三表示蘇雲朵的胎兒胎位十分正常,卻依然無法緩解嘯風苑的緊張氣氛。
麵對嘯風苑有緊張氣氛,神醫穀主還真是無計可施,隻能表示無能為力。
好在蘇雲朵本人倒是十分淡定,該吃的時候吃,該動的時候動,該睡的時候睡,與平常並無二樣,這樣配合而又淡定的初產婦,讓穩婆很是欣喜。
穩婆一共有三位,一位來自宮中,是珍貴妃娘娘親自挑選並著了身邊的大宮女親自送來鎮國公府的,一位是東明坊送來的穩婆,是陸老太太和寧氏托了石氏尋來了,還有一位自然是安氏從數個在京城極有名氣的穩婆中千調萬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