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回頭看這封信,蘇雲朵卻隱隱地覺得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太對。
手指默默地從書信上劃過,腦子裏細細尋思,總是讓她從中看出了細微的破綻,心頭不由地就有些惶然。
今日乃二月十三,那麼手上這封信是在二月初五收到的,就算這封信是通過鎮國公府的特殊渠道送回來,從燕山府到京城怎麼也得七、八日,那麼陸瑾康往京城發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在還在正月二十七、八,這怎麼可能?!
陸瑾康是正月初八從京城出發的,若在氣候不錯的春季和秋季,日夜趕路的話,二十日自是可以押著重車從京城到達燕山府。
可是在這般嚴寒的季節,越往北越是難走,要在二十日內從京城趕到燕山府絕無可能!
更別隨行隊伍中還有徐氏這一行人!
當初陸瑾康信誓旦旦告訴蘇雲朵此行短則一個半月長則兩個月即歸之時,蘇雲朵還曾經直指陸瑾康大話。
當時陸瑾康無奈地捂住蘇雲朵的眼睛,悶悶地指責蘇雲朵太不給他麵子,他就是希望能早些回來守在她的身邊,就算明知他不能兩個月內趕回京城,蘇雲朵應該假裝開心,讓他有個目標,有個念想。
為此蘇雲朵吃吃笑著假裝順著陸瑾康的意思,抱著陸瑾康的胳臂將臉貼在他胸口,讓陸瑾康不得食言而肥。
雖這些隻是夫妻倆私下的閨房之樂,蘇雲朵的心裏卻也實實在在希望陸瑾康能早些歸來。
當然相對於盼望陸瑾康早歸,蘇雲朵更期待陸瑾康一路平安,故而陸瑾康啟程前,蘇雲朵可是一再叮囑他不可為了趕行程而急進行事,萬事以安全為要。
陸瑾康曾經答應過蘇雲朵,每到停腳休息的時候,就會抽空給蘇雲朵寫信。
開始的時候,陸瑾康做得很好,幾乎每日都有信送回來,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許是因為離京城越來越遠的緣故,往回送的信漸漸地從每日必到成了隔三差五,這次更是離譜,已經整整八日沒有收到陸瑾康的信了,由不得蘇雲朵不擔心陸瑾康的安危,畢竟越接近邊城,出現狀況的幾率也就越高。
蘇雲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經三個多月的肚子雖還沒出懷,可是腹已經微微有些凸起。
白葵匆匆從外麵進來,看她那匆忙模樣,再看她臉上的急色,楊媽媽就知道必有不太好的事情發生,趕緊一眼瞪過去,阻止白葵即將出口的話。
蘇雲朵如今是雙身子,可不能什麼事都拿出來在蘇雲朵麵前道。
白葵雖比較莽撞,卻也知道輕重,被楊媽媽瞪了那一眼,趕忙放輕了腳步,更是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生生咽了回去,卻無論如何也掩不住眼底的那抹焦急和擔憂。
雖剛才蘇雲朵的心思幾乎全部放在手下的腹部,卻依然沒有放過白葵眼底的那抹焦急和擔憂,心裏自是一個“咯噔”,今日是她讓白葵想法子去正和堂探聽消息,能讓白葵如此焦急和擔憂,自是探到了陸瑾康的消息,難不成陸瑾康出事兒了?!
見楊媽媽站起來帶著白葵就要出去,蘇雲朵開口道:“我曾經告訴過大家,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得瞞著。吧,到底出了何事?”
語氣冷靜,目光中有著異樣的堅持。
楊媽媽在心裏歎了口氣,隻得放棄帶走白葵的想法,卻背著蘇雲朵再次狠狠地瞪了白葵一眼,這一眼是埋怨也是警告。
白葵心裏也是懊惱,麵對蘇雲朵平靜的目光,一時間就有些猶豫,咬著嘴唇半晌不語。
蘇雲朵倒也不催促,隻是淡淡地看著白葵,靜等白葵開腔。
白葵哪裏是蘇雲朵的對手,咬了半晌嘴唇,最終還是將探聽到的消息如實告訴蘇雲朵,同時遞給蘇雲朵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