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趕忙帶著丫環們進屋侍候,卻見陸瑾康已經穿戴整齊,正幫著蘇雲朵整理衣裳,不由地駭然驚惶:“奴婢來遲,請主子責罰。”
罷膝下一軟,就要跪下請罪。
蘇雲朵給跟在陳媽媽身後的紫月使了眼神,紫月雙手一托,陳媽媽總是沒有真的跪下去。
隻見蘇雲朵眉間含笑:“陳媽媽無需自責,侍候洗梳吧。”
蘇雲朵生麗質,就算她所用的妝粉皆出於自己之手乃全然妝粉,除非重要場合,依然極少用妝粉。
自確診懷孕之後,這些妝粉不是被收了起來,就是讓蘇雲朵賞給了嘯風苑這些愛美的丫環,如今所用的也不過隻是幾款補水保溫的潤麵脂罷了,故而梳洗起來並不比陸瑾康繁瑣。
不過一刻鍾,夫妻倆就梳洗完畢。
按陸瑾康原先的打算是趁著蘇雲朵熟睡悄悄離開,如今既然蘇雲朵早早醒來,又跟著他起身梳妝完畢,接下來一應行程索性也就如了蘇雲朵的意。
夫妻倆借著淡淡晨光,攜手前往正和堂。
臨行之前陸瑾康自是要向陸名揚和安氏辭行,當他們夫妻走進正和堂的時候,正和堂已然濟濟一堂。
即將同行的徐氏已經先一步來到正和堂,此刻正一手拉著陸瑾華,一手拉著陸玉嬌,跪在陸名揚和安氏麵前鄭重其事地將一兒一女托付給陸名揚和安氏。
陸名揚眉頭微微皺著,顯然對徐氏此舉很是不滿。
蘇雲朵不由在心裏暗歎,都不知道該徐氏什麼才好。
有時候她覺得徐氏這人很有心計也很有手段,可是更多的時候徐氏給她的感覺卻又實在過於愚鈍。
就如此舉實在沒有必要,也的確讓陸名揚心生不悅。
難不成沒有她的托付,陸名揚和安氏還能不管陸瑾華和陸玉嬌不成?
雖在兩老人的心裏,陸瑾華和陸玉嬌無法與陸瑾康相提並論,可到底陸瑾華和陸玉嬌也是他們的親孫子親孫女,他們還能對這對兄妹視而不見?!
不過對徐氏這樣的做法,蘇雲朵卻也表示能夠理解。
就算此前徐氏被關的家廟無法親自照看兒女,總歸她人還在京城,陸瑾華和陸玉嬌真有什麼事,她轉眼就能知曉,就算她出不了家廟,向外伸伸手護兒女一把總還是可以的。
待她去了邊城,那可就是千裏之外了,兒女再有什麼事,真的就是鞭長莫及了,真正是可憐下父母心!
若是以前徐氏有這般通透的慈母心腸,又何至於鬧到如今這般境地,這是不是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呢?
蘇雲朵在心裏暗自點了點頭,覺得應該算是的!
安氏見陸瑾康扶著蘇雲朵進來,不由先瞪了陸瑾康一眼,趕緊讓人扶了徐氏和她的一對兒女起來各自落座,爾後笑著招呼蘇雲朵去自己身邊坐下,嘴裏輕嗔道:“這大冷的,怎麼也跟著早早起來了?”
“好幾日沒來給祖父祖母請安,實在想念祖母這裏的早膳,今日正好借著給母親和夫君送行,過來解解饞。”蘇雲朵大大方方地在安氏身邊坐下,一句話得安氏眉開眼笑。
老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蘇雲朵一句話就得安氏眉開眼笑,大家自然少不得附和幾句,更是哄得安氏好一陣開懷大笑。
因為徐氏帶著兒女那一跪生出的不悅氣氛頓時被衝得無影無蹤。
既然人都齊了,陸名揚趕緊催著安氏擺膳,可不能貪圖這份熱鬧而誤了陸瑾康啟程的時辰。
蘇雲朵原本打算要送陸瑾康出鎮國公府的,最終卻被安氏留在了身邊。
目送著陸瑾康挺拔的身姿漸行漸遠,蘇雲朵的心裏百感交集,腦子裏突然閃過這樣一句話“一生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差點兒就潸然淚下,趕緊眨巴眨巴眼睛將那絲淚意給眨巴了回來。
在前世那種交通發達的時代,某些閉塞的山村因為男人出外打工,女人留守山村照顧老人護養孩子,還保留著“一生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