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認為安氏心疼蘇雲朵還能勝過親孫子,給陸瑾康安排通房是遲早的事。
蘇雲朵雖與安氏同坐在一張羅漢床上,卻並沒有錯過安氏掃向陸寶珠和陸月珠的那一眼,見陸寶珠瞬時閉上了嘴,而陸月珠一直麵帶微笑一付下好姑母的模樣,明白今日這戲是看不成了。
戲沒開演就被徹底打斷,蘇雲朵頓覺無趣,心裏也就有些在不耐,麵上少不得帶了些許出來。
陸瑾康比起蘇雲朵更要敏銳幾許,對兩位姑母的性情自然比蘇雲朵了解得更為入木三分,在陸寶珠還沒開口之時,一雙俊目就冷冷地掃向明顯對蘇雲朵有所企圖的兩位姑母,若今日兩位姑母膽敢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他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請兩位姑母出去,從此後再不許她們來嘯風苑。
他才不會因為兩位姑母是長輩,就讓她們站在長輩的高度上對蘇雲朵為所欲為。
別蘇雲朵如今正懷著他的孩子,就是蘇雲朵沒懷孕,他也不容許兩位姑母在蘇雲朵麵前入些有的沒的。
此刻見陸寶珠在安氏掃過去的眼見之下,迅速閉上了嘴,陸瑾康不由挑了挑眉,三姑母什麼時候這麼有眼力見了?
腦子微微一轉,陸瑾康就想明白了原因何在,左不過兩個原因,一個就是姑父安豐瑞的職位升遷需要仰仗鎮國公府,二就是表妹的親事也需要鎮國公府的支持。
陸瑾康又深深地看了陸寶珠一眼,先時他掃向陸寶珠的那一眼,正好與安氏的眼見重合,倒是沒讓陸寶珠察覺,這會兒的這一眼卻令陸寶珠後背生出津津冷汗,又少不得暗自慶幸自己及時閉嘴,否則後果堪憂。
陸寶珠雖性子魯莽衝動了些,卻不是個蠢人,陸瑾康的性子有多霸道,對蘇雲朵有多維護,她心裏自是明白的,今日還真是太衝動了,若她下麵的話真的出口,她一個出嫁多年的姑母插手侄子房裏事,若是傳揚出去可真成了京城的笑話了。
如此一想,陸寶珠看向陸月珠的眼神也起了變化,雖沒有什麼都沒,心裏卻第一次對陸月珠生出了些許嫌隙,也多了一份警覺,當然這份警覺難維持多久,連她自己也不敢保證呢!
姐妹多年陸寶珠一向以陸月珠馬首是瞻,這似乎已經根植到陸寶珠的心底,想要徹底拔出來是件容易的事呢?
陸瑾康自是沒放過陸寶珠不斷變幻的臉色,同樣也沒放過觀察陸月珠,以他的敏銳自是能察覺陸月珠雖神色不變,眼底的波動卻泄漏了她有心裏並不如表麵那麼平靜,不由對這位心思深沉的姑母多了一份不喜。
不過不喜歸不喜,既然陸月珠和陸寶珠都沒人出不合時宜的話,陸瑾康自然也不好開口趕人,此刻見蘇雲朵臉上露出疲乏之色,神色間更是多了份隱隱的不耐,心裏不由地就多了一份心疼。
既然蘇雲朵都已經交出中饋,自然也就無需再留這一大群人擾了清靜,陸瑾康看著安氏淡笑道:“祖母還有什麼要吩咐的?我看色也不早了,姑母和妹妹們也該各自歸府了,姑父、妹婿應該早就等著她們了。”
安氏看了眼待客廳一角放著的西洋鍾,這才發覺那根短針已經指向右下角了,她雖然還是不太會認這西洋鍾,卻也知道短針到了這個位置大約是什麼時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申正。
雖陸瑾康有趕大家離開的意思,可是今日歸府的姑太太姑奶奶可沒一個過要留在鎮國公府過夜的,那麼這時辰的確應該讓她們各自歸府了。
安氏輕嗔了陸瑾康一眼,笑著歎道:“這人啊,一高興連時辰都給忘了,時辰還真是不早了呢。以後你們有時間多回來陪康哥兒媳婦話,今日就先散了吧。”
安氏後麵這句多回來陪蘇雲朵話自然不是對陸寶珠和陸月珠的,而是對著陸玉樺和陸玉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