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被蘇雲朵這麼一提醒,寧氏也不由靜下心來細細觀看這幅畫像。
這一看,還真讓寧氏看出這畫像中的女子的確有些眼熟。
不過一時間寧氏卻又想不出到底眼熟在哪裏,再她可以肯定,之前她確實沒見過這個女子。
“是有些眼熟,卻可以肯定我從來沒見過她!”寧氏左看右看,最終卻也不得不點頭。
“她早就死了,你們當然沒見過!”這時陸老太太幽幽地開了口。
早就死了?!
寧氏驚訝地看向陸老太太。
如這女子真的如陸老太太所早就死了,那麼蘇誠誌收藏個她的畫像到底是什麼意思?!
“娘,難道你還沒看出這人像誰?”蘇雲朵是真得被寧氏的遲鈍打敗了,隻得上前用手將畫像中女子的鼻子和嘴輕輕擋住:“娘,你看這樣是不是像你記憶中的某個人?”
畫像中被蘇雲朵擋去嘴鼻的女子,仿佛生動起來,漸漸地與寧氏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在一起,那個人就是葛山村老蘇家的姑奶奶蘇姝!
蘇雲朵手上再次變動,這次擋住的是畫像中女子的額頭和眼睛:“娘再看看,是不是覺得更眼熟?”
的確更眼熟,若非知道這是張女子的畫像,乍然看去與蘇誠誌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雖蘇淩安早就去世,在蘇氏二房卻有著他的畫像,蘇誠誌臉模子的確長得很像蘇淩安,特別是他的寬寬的額頭和那雙鳳眼,與蘇淩安如出一轍。
可是擋住額頭的眼睛,卻能發現蘇誠誌的嘴和鼻子與蘇淩安並不相似。
隻是那雙眼睛太過神似,很容易讓人忽視其他的不同。
寧氏是蘇誠誌的枕邊人,自然更清楚蘇誠誌的長相,也曾經與蘇誠誌聊過類似長相肖母肖父這樣的話題。
於是寧氏瞬間明白了這畫像上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也明白了為何陸老太太和吳嬤嬤的異樣,這是蘇誠誌的生母,蘇氏二房老爺蘇淩安唯一的妾蘇嬌娘。
這下子寧氏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她是真的羞愧了,沒想到第一次吃醒不但吃到了一個死人身上,而這個死人還是自己男人的生母,這若是傳出去,她還有臉嗎?
陸老太太也沒想到讓寧氏與蘇誠誌起爭執的畫像居然是自己替蘇淩安納的良妾,她心裏沒有波動那還真是假的。
當年她替蘇淩安納蘇嬌娘進府,一是自己生育無望,而蘇淩安的確需要一個孩子承繼香火,二也是被蘇嬌娘的一片孝心所動。
隻是沒想到蘇嬌娘進府之後,特別是蘇嬌娘被診出懷孕之後,自己的心態會發生崩離。
為了避免自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衝動之舉,陸老太太帶著貼身侍候的仆從獨自回到了京城。
卻沒想到這一次離開,就是三個人的永別。
陸老太太回到京城不足半年,北邊城突發戰事,蘇淩安戰死,剛剛生下蘇誠誌的蘇嬌娘被蘇淩安送出蘇府,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劫,而蘇誠誌則隨著蘇嬌娘的娘家人逃離了戰亂在燕山府的秀水縣葛山村落下了腳跟。
整整經過三十年,流落在外的蘇誠誌才在陸瑾康的穿針引線之下,帶著妻兒回來認祖歸宗,才不至於讓蘇氏二房的血脈繼續流落,也讓二房的香火得以延續。
再見蘇嬌娘的畫像,陸老太太怎能不激動?
對於蘇誠誌不聲不響珍藏生母畫像一事,陸老太太心裏自然也有著絲絲不悅,隻是人死如燈滅,她總不能與個死人比長短。
再自蘇誠誌帶著妻兒認祖歸宗,這幾年來,無論是蘇誠誌還是寧氏抑或是幾個孫輩,對陸老太太都十分孝順,再看看三房那麼多兒孫,哪一個有蘇誠誌他們幾個孝順?
以前總是笑話她死後沒人給她敬香火的三房老太太,雖有自己的親生兒女,可是看那嘴賤的老太太,如今的日子哪裏比得讓她過得快活?
如此一想,陸老太太對蘇嬌娘自然比之與前複雜多了,至少多了幾份真心的感激,畢竟蘇嬌娘為二房生了蘇誠誌,不但讓二房有了傳承的香火,還讓她晚年過起了兒孫繞膝,含飴弄孫的快活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