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邊城土產,基本就是從關外走私進北邊城的皮貨和藥材,比起陳強采買的在品質上略要好些,想必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蘇雲朵原本打算將“雲裳”邊上的鋪子買下來,自己開了鋪子專門售賣從北邊來的貨物,最終卻被陸瑾康服,與寧家簽訂了買賣協議,由寧家雜貨鋪負責皮貨和羊毛氈的售賣。
寧家雜貨在京城已經開了兩年半,除了華勝街的總店和楊家集的分鋪,去年底又在南城那邊開了家分鋪,生意是越做越大,手中自然也有了不少資源。
將皮貨和羊毛氈交給寧家售賣,雖分薄了部分利潤,卻也分擔了蘇雲朵身上的負擔。
當這個消息傳到在家廟祈福的徐氏耳邊,倒讓徐氏找到了見蘇雲朵的理由。
蘇雲朵本不打算去家廟見徐氏,一個被長輩和男人關在家廟的女人,如果就這樣讓她翻出浪花來,以後還不知會如何。
隻不知徐氏給安氏帶的信中都了些什麼,安氏陰著臉沉默了許多,最終還是開口讓蘇雲朵帶上大房的賬冊等去家廟見徐氏,甚至還讓蘇雲朵帶上了陸瑾華和陸玉嬌。
既然安氏讓蘇雲朵去,蘇雲朵自然不好不去。
對此陸瑾康很不滿意,卻因為是安氏的決定,隻得將這份不滿埋在心底,隻交待蘇雲朵,若徐氏得寸進尺,不必給徐氏留什麼顏麵,讓蘇雲朵帶上大房的賬冊的懷裏,別忘記帶上當日與陸瑾華、陸玉嬌、陸玉雅打理紅利所簽訂的協議。
雖明知以蘇雲朵的能力,徐氏必不是她的對手,可是陸瑾康的心裏到底還是生出了煩躁,不由地輕輕嘀咕了一句:“當初就不該替他們打理這份紅利,如今倒像是你要貪了他們的這點錢!”
“夫君放心,我會讓她閉嘴的。”蘇雲朵有些好笑地看著此刻略顯孩子氣的陸瑾康安撫道。
她能夠理解安氏的安排,畢竟陸達將徐氏休離,就算徐氏身在家廟,依然是鎮國公夫人。
就算明知如今的鎮國公府是蘇雲朵在掌家理事,在世人眼裏當家主母依然是徐氏,徐氏要看大房的賬也算名正言順。
當然蘇雲朵不給徐氏看大房的賬冊,同樣也得過去。
對外徐氏身處家廟,是為了替家人祈福。既然要為家人祈福,府裏又有人裳家理事,且事事妥當,她就理當專心祈福,而不該分心的人俗事。
隻是蘇雲朵心裏更明白,若不給徐氏看過賬本讓她死心,隻怕後麵還會有新的蛾子。
與其讓徐氏動不動鬧出點動靜,倒不如再給她一次實實在在的打擊,讓她看清自己的差距,徹底將她重回鎮國公府掌家理事的念想掐滅。
在蘇雲朵看來,徐氏要見她和一雙兒女,純粹就是自己找虐!
這日,蘇雲朵帶著陸瑾華和陸玉嬌來到家廟,徐氏已經被帶到了家廟的會客室。
不過三月未見,再見徐氏,從她的臉上,蘇雲朵覺得歲月仿若過去了數年。
徐氏再不複光鮮亮麗,原本烏黑油亮的頭發居然能看到絲絲白發,眉間鬱色沉沉,除夕時還隻有眼角生出皺紋,如今抬頭間額頭已有明顯的紋路,臉色更是暗淡無光甚至略有些病態的枯黃,時不時發出一聲壓抑的咳嗽,怎麼看都是有病在身。
蘇雲朵的眉頭不由微微蹙了蹙,目光看向貼身侍候徐氏的嬤嬤和大丫環。
自蘇雲朵帶著陸瑾華和陸玉嬌進來,那大丫環就一直低垂著頭站在離徐氏幾步遠的地方,嬤嬤則一直站在徐氏身後,時不時給徐氏遞上茶水給她潤喉。
感覺到蘇雲朵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嬤嬤抬起眼來對了蘇雲朵,無奈地搖頭歎息。
如此來徐氏的確有病在身,看嬤嬤眼中的意思,隻怕沒有請醫。
這可不是件好事!
雖蘇雲朵並不喜歡徐氏這個人,甚至覺得沒有徐氏這個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