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燕七一聽人家已經去了花鳥街,心知此次的生意算是砸了。
“那現在怎麼辦?”洪三問。
燕七狠狠瞪了二人一眼:“還能怎麼辦?先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去一朵一朵地賣!”
……
在護城的郫江(又名府河)和流江(又名南河)的交彙處,有一片竹、梅、柳間生的園子。園子中有一座始建於唐初的亭子,叫合江亭。
合江亭不高,分二級石階建造。所以嚴格的說是把兩座亭子連修在了一起,形成上亭和下亭。上亭是正五角形狀,巨石精雕圍欄,亭簷翹展如飛。下亭開闊,卻是“之”字拐形順勢。咋看之下,竟頗含迎客送往的建築韻味。
合江亭梅竹縈繞,翠柳搖曳,顯得格外幽靜清雅。
其實,在有“天府之國”美譽的巴蜀,這樣的亭子原不算少。可要是在亭台之上橫出一根長竿,竿上掛麵大旗,旗上再寫個“茶”字的就不太多了。
黃衣少女騎著馬一路趕來,身上出了很多汗,小巧柔美的鼻子上已是珠星點點。她十分欣賞茶亭老板別出心裁的眼光,也很喜歡他們給茶亭所起的名字。
“望江清心”。
在如此發悶的七月,別說是倒亭子裏歇歇涼、飲飲茶,光是從旗麵的反光裏看看這幾個字,就已經覺得很涼快很解渴了。
這理當是一個品茶納涼的好地方。
黃衣少女用一塊粉紅色的手絹擦了擦可愛的鼻子,輕快地跳下了馬背。並將棗紅寶馬拴在園中一塊陰涼的空地上。
不遠處,停著一輛擺滿鮮花的馬車。
看見車上的花,黃衣少女不禁有些詫異。因為此刻已時過正午,又豔陽高照,而這馬車上的鮮花竟然一點都沒有蔫,全都還像清晨時分剛從園子裏采摘下來的一樣。
馬車旁邊坐著兩個打盹的人。他們給人感覺有些特別,明明是一身斯文的書生扮相,卻席地倒坐,全然沒有顧及讀書人雅致的講究作派。
馬車車篷的頂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也很特別。因為他正抱著一大束漂亮的鮮花在睡覺,而且好像還做了夢,在夢裏直樂樂。更特別的是他的嘴上還叼著一根花枝,嘴角還流著口水。
難道他把花枝當成了雞腿?
黃衣少女笑了,甚至笑出了聲。
可她馬上就停住了笑,心裏無緣無故地竟慌亂了起來。因為眼前這個人赫然就是上午偷偷騎上棗紅馬背的那個口若懸河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的笑容有些詭異而充滿磁性,令她的芳心突然間砰砰直跳。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笑啊?怎麼會如此奇怪?輕易地就吸引住了她?
她忍不住咳嗽起來。輕輕地拍了拍豐滿的前胸,聳著肩,甩著秀發進了合江亭。
下亭雖有幾個人在喝茶閑聊,上亭卻一個人都沒有,顯得十分清靜。她找了個靠石階過道的位置坐下,並要了一壺上好的龍井,搖著扇子慢慢地坐喝。
……
大辮子費了不少周折才雇到了一首漁船。可這漁船居然沒有頂棚,太陽直直地照曬下來讓她熱得不行。她撅著嘴努力地四下探望,很想找到一個清淨幽涼之所好好歇歇。
合江亭上,“望江清心”四個大字很快躍入了她的眼簾。
“我先不進城了!”她扯了扯粗粗長長的辮子,招呼漁船立刻就近靠岸。
的確,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時辰,再沒有比先找到一家具有特色的休閑茶肆更讓她覺得緊迫的事情了。
此時,來合江亭園子裏的人並不太多,所以顯得還很清淨。和風一吹,她感覺涼爽極了,鬱悶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暢快起來。
一輛邊沿擺滿鮮花的奇怪的馬車停在了園子外麵的樹蔭下。兩個打扮很文氣卻在席地賣花的年輕書生正坐在地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