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慧擺放好各種器物之後,就與梅子退站到一旁。大家不用猜就知道,是白衣少女要親自燒水沏茶。
燕七算不得是窮人。不過,像她們拿出來的那些茶具他還從未見過。所以,他立刻就從下亭抬了根凳子湊過去,就坐在了白衣少女的對麵。
“哇!是上等貨喲”!
他絲毫沒有去征得白衣少女的同意,抓起茶具就東看看、西瞧瞧。並且搶先給燃酒小燈爐點上火,還自己從她們那個小包袱裏取出水袋倒出些清水將小銀壺清洗了一遍。
白衣少女本來毫無表情,這時卻又怔住了。因為燕七象是在使用自己的東西一樣,搬來弄去。而且手法竟然還十分嫻熟。雲慧和梅子更是看得傻了眼,本想出言製止,但見白衣少女也隻是怔怔地看著沒有發話,她們也隻好由著燕七在一旁搗亂。
沒有阻攔,燕七就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他看我了桌上的所有器具,竟還想伸手去摸包袱裏的東西,
白衣少女的纖纖玉指終於敲到他的手背上。
燕七收回手,訕訕地笑道:“這樣子燒水沏茶,是不是就更好喝?”
白衣少女卻並不搭理他。自己加了些清水在銀壺裏麵,放在火上。用白布擦幹手上的水跡,取出那個白色的小茶瓶。揭開瓶蓋兒,聞聞裏麵的茶葉,覺得味道還不錯,便放到了桌子上。
燕七並不十分懂茶,看到白衣少女那麼幽雅的樣子,忘了被敲的手背還在發疼,也拿過來聞了聞。覺得清香無比。
“很香!是什麼茶?”他見白衣少女老是不回話,便扭身問一旁的雲慧:“這位姐姐,這茶葉的形狀很特別,是什麼茶?”
雲慧笑了一下,淡淡道:“是雪芽。”
“雪芽?可是產自峨眉山頂那種?”
“不是!”雲慧搖了搖頭:“雖然茶種一樣,可此茶的產地卻並非峨眉。”
不一會功夫,水就開了。白衣少女熄掉爐火,拿過水晶杯和白瓷杯澆杯,分別倒上開水約八分滿,涼在一邊。
燕七一向愛動,想去拿茶瓶替人放茶,沒想手背又被白衣少女敲了一下。
等了好大一會兒,白衣少女才以手指背輕觸白瓷杯的杯壁,覺得水溫差不多了,才從瓶中倒出一些茶葉放入白瓷杯裏。她回首示意雲慧和梅子各自取一杯。雲慧和梅子趕緊將瓷杯端過來,並欣然稱謝。
隨後,白衣少女又十分幽雅地倒出一些茶葉來,聞了聞,一點一點放進了水晶杯子。她愉快地拍了拍手上的茶灰,趴在桌上,雙眼直盯在水晶杯裏,竟不再移開。
燕七放下手中的茶碗,學著白衣少女的樣子雙手托腮去欣賞上下翻動的茶葉和慢慢變化著的湯色。發現這一切竟然妙不可言!
不過,讓燕七覺得更妙的,並不是那水晶杯裏的茶。而是透過杯子的白衣少女的臉。
這時候的她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刻板和冷漠,眉目間已經露出一些開心和快樂來了。
“好美啊!”燕七忍不住歎道。
但是白衣少女的目光突然像利劍一樣刺了過來,嚇得燕七趕緊就閉了嘴,眼睛也立刻躲了開去。
茶香越來越濃,湯色也越來越好看。
燕七看看水晶杯裏的茶,又看看自己剛剛端過來的茶碗裏的三流茶水,忍不住猛吞口水。
突然,他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站起身,突然將自己碗裏的剩茶潑向亭外,同時迅速抓起白衣少女的水晶杯子往自己的碗裏倒了至少一半,然後提起銀水壺把水晶杯裏的水加滿到原樣,之後便端起茶碗一邊吹喝一邊道:“姑娘,我嚐嚐你這茶行不行?我猜你多半不想回答,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哇!真的不錯呢!”
白衣少女看著燕七,眼睛睜得大大的。雖然她沒有生氣,可表情裏卻充滿了疑問: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人呀?
梅子和雲慧顯得更加吃驚。不僅因為燕七的舉止冒然,白衣少女突然間變得如此大度也讓她們深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