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天坐在街邊,指著天邊的一道緋紅,“看,日出!”
“對,日出。”白南之站在她身旁點頭附和,又道,“那你也不用坐在地上吧?”
宋天天頹拉著腦袋,“我累了……”
想她萬金之軀,現在卻累得坐到了地上……宋天天可憐兮兮地瞅著白南之,妄想著他能背她,或者幹脆抱她一下。
啊,那可真浪漫……
可惜妄想隻能是妄想,白南之在她真切的目光下,隻不過是站著往前方看了看,片刻後,對她說道,“過來了,起身吧。”
一輛馬車施施行來,鶯寧小丫頭在車中挑著簾子往外望,待到馬車在兩人身旁停穩之後,鶯寧便從馬車上走下,弓著身,迎著兩人上車。
宋天天坐在車內唉聲歎氣,緬懷著逝去的二人時光,又頗為享受地摸了摸車內柔軟的座椅。
雖然那丫頭是個大燈泡,但是能有人幫忙叫車,帶著她,還是挺值得的吧?
更何況,待宋天天拉著白南之上車之後,鶯寧便在車頭與車夫並排坐著了,壓根沒去打擾車內的兩人。
“但是我們也不能一路都帶著她吧?”宋天天歪頭看著身旁,開口道,“還是找個地方,把她丟下去算了。”
反正鶯寧會隨著他們出來,也隻是因為害怕再受欺淩而已。
由宋天天這個皇帝做主,將鶯寧放到宮外隨便哪兒去,對那丫頭而言,也是個很好的結果吧?
白南之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回了句,“隨你。”
宋天天有些不樂意了,“你最近怎麼什麼都說隨我?”
“因為我無法代替你做出任何決定。”他道,“最多隻能給你一些建議。照不照做,是你的事情。”
他這突然嚴肅起來的一句話,將宋天天給唬得一愣。
“至於她……我建議你,不要去管她……”
宋天天愣道,“為什麼?”
他合上眼,搖了搖頭。
沉澱在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他並不想和眼前的這個女人說……他不想與任何人說。
馬車又行了一個時辰,進了京城附近的某個小村落之中。
宋天天早餓得不行,忙吩咐鶯寧去買些早點,自己也跳下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白南之下車時,被冷風一吹,有些咳嗽。
自從上次被毒傷了之後,他便一直有些咳嗽,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也不過是稍好了一點。
宋天天趕忙跑到他身旁,詢問關心著。
白南之搖了搖頭,“沒有大礙。”
附近的一個大嬸聽到了,笑了笑,“這小哥的身子骨,看起來不行啊。”
宋天天不滿地哼哼了兩聲,“你知道什麼?”在那次中毒之前,白南之的身體雖然談不上頂好,但也是不差的。
“唉,姑娘別急。”那大嬸說著,抬手往前方指了指,“那一塊山裏,有一些草藥,補起身子來是極好的,治咳嗽效果尤其好!我屋裏剛好有一些采好了的,姑娘要不要拿上一點?”
“原來是個賣藥的?”宋天天聽罷,有點哭笑不得。
那大嬸搖了搖頭,“哪能啊!隻是這年頭,生活不易,總得多找幾條道賺錢才行。我男人是個獵戶,常在那山裏出入,也就順便帶了些藥材回來,賣給村裏的和路過的一些人。別說,就連村十八裏外那家醫館,要的藥,可也都是從我們這兒買的!”
宋天天聽著,搖了搖頭,有些不信,“那座山離這兒最多也不過十八裏,開醫館的不會自己去采嗎,為什麼還要到你這兒來買?”
“姑娘,這就是你不知道了。”那大嬸嗬嗬一笑,神秘兮兮地湊近了,道,“那座山,可不是尋常人能進的……裏麵,有狼!”
狼?
宋天天聽罷,還沒有什麼反應。
白南之聽到這個字,臉色卻變了,抓著她道,“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小哥別怕。”那大嬸又笑道,“雖說是有狼,但是狼群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遇到的,我男人每年往山裏跑幾十趟,也不見得能遇上一回——不然還有誰能敢到那山裏去打獵啊?隻是山中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尋常人就連遇見了野豬,都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