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二十六年後。
夏末的陽光下,莫玨坐在圖書館台階上,清風吹亂了頭發,她順手理了理。有路過的同學時不時轉頭看她一眼,也許是因著她隨意的行為,也許是因為她的樣貌。五年沒有回過F大了。感覺一切好像沒有變,一切確又真切地變了。
看看時間,16:12,離約定的見麵時間還早。她又坐了會,眼睛沒有目標的看著從圖書館進進出出的男生女生……終於坐不住了,就起來繼續在校園閑逛。幾年時間,早已物是人非。當初在這裏讀大學的她,和如今相比,又多了什麼,少了什麼呢?
她懶得深思。她本來想著提早過來,參觀參觀母校,可偌大的校園她沒有認識的人,就算這裏有熟人,她也沒有聯係方式。她神情幽涼的笑了笑,就混入剛開學沒多久的人流中,當是緬懷當初的青蔥歲月吧。
路過籃球場時,場上喝彩尖叫聲不斷。莫玨偏頭看去,大大的條幅上寫著“校級研究生籃球賽:F大vsT大”,時間剛好是今天下午四點到五點半。
校級籃球賽,貌似有點意思。
整個籃球場觀眾席全場爆滿,加油喝彩聲此起彼伏。莫玨站的近了,才理解女生的尖叫緣何如此熱烈。不管是F大還是T大,打球的長得都不醜,目測海撥均在180cm以上。當初她在這讀書時,也沒有機會一次見過如此多帥哥,忍不住自己都樂了一下。場上的比分此時是15:16,第一場下半場快結束了。雙方均是大汗淋漓,搶、傳、投,場麵局勢愈演愈烈。
“那個帶黑色護腕的是我們F大校隊隊長,啊,他投籃的姿勢好帥。”旁邊一個女生拉著另一個女生的手激動的晃著。
“尼瑪,帥哥都集中到校隊來了,還有那兩個打外援的,長得真他媽顛倒眾生,讓我們信科院那些男生怎麼活。”另一女生扶額哀歎。莫玨全場瞄了一眼,場外不遠處歇著的,確實有兩個人格外出眾,帥,或者還有些性感,就那麼隨意的坐著,自有一種清華和高貴。不過因為,站得遠,也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
“哎,你說那兩個打外援的,什麼來頭?”莫玨身邊的女生繼續八卦。
“聽說一個叫蘇祈,一個叫霍嚴,其他就不清楚了。看球看球。我們F大進了耶。”邊說邊興奮的鼓掌。
第二場,那兩人上場。場上的女生尖叫聲此起彼伏,局勢比剛才更加刺激、緊張。那兩個外援和他們所在的校隊隊友配合默契,傳球、轉身、跳躍、扣籃,動作一氣嗬成,場上叫喊拍手聲更加熱烈。莫玨遠遠地看著,也不得不說,這兩個外援,確實強悍。
感覺到手機震動的聲音,曹教授的電話。說是晚上有事,他提前到了。莫玨看了一眼比分後就離開了。
見了曹教授,比之五年前,歲月還是在他臉上留了痕跡,如今的他,頭發全白了。她這次回校,是想兌現當年的承諾。大四那年,上課時,曹教授提到校友捐贈的話題。他問她,以後如果成功了,會不會對學院有所貢獻。她說,假如我有天有錢了,一定會回報母校。那時候的她,根本想不到自己會有有錢的那天。如今,她有錢了,回國了,她決定拿出一筆錢捐贈院圖書館。據她所知,現在學院還沒有自己的圖書館。
吃完飯,具體的捐贈事宜也商談好了,接下來的事情曹教授會和她繼續溝通。送走曹教授,她看看時間,七點了,該回家了。
校園大道上,橘色的燈光讓來往的行人在微涼的晚風中感到些許暖意。這個時間,校道上很熱鬧。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從莫玨身邊擦身而過。這條路,她一個人走過不知道多少次,唯有大三那年聖誕前夕,他來看她,陪她走過這條校道,但他當時也隻是看看她。後來她想他時就一遍遍走他曾經來這裏時走過的路。她搖頭苦笑,那時好傻。一心等他,最終等來的卻是一封附有他訂婚照的郵件。當時的她,失控,大笑,沿著他聖誕前來的路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經過一家酒吧,她看都不看就進去了。不知道喝了很多酒,期間被人搭訕,被人糾纏,迷迷糊糊間被那人激將,喝了他遞來的酒,後來,她腦子一片模糊,卻沒有力氣掙脫拽她的那個男人。再接著,有人從那個男人手裏救了她,再後來,她就什麼也記不得了。一個月後,就有了佑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