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
一個年青人。
一個大約二十二歲的年青人。
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八的二十二歲的年青人。
他斜躺於那傾倒於地的貨箱之上。
這些貨箱雖然棱角堅硬,但是他躺於上麵卻是一臉享受的表情,隻是,那蒼白的臉色,嘴角微微流出的血跡及四周散亂的雜物無不顯示出剛才此地經曆過一場混戰。
這一切,讓他那原本英俊異常的臉竟有一種異樣的頹廢,隻是,那眼神之中卻是一片冰冷,讓這個年青人懶散的身上充滿了一種淩厲感,這股冷厲,已是這陰暗的潮濕的地下房間唯一的亮色。
他已然躺在這裏近一個小時了,望著那破舊的,布滿了蜘蛛網的天花板,遠處,汽車的馬達聲,車輪輾過地麵的轟隆聲,如一麵戰鼓,敲擊著他的心房,讓他的心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加的激烈,震動著他的胸膛,就好象要破體而出一般了。
他伸出舌頭,狠狠地舔了舔自己嘴角流下的血液,微帶腥味與鹹味的血液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整個表情看起來竟然已有了一種讓人心驚的猙獰。
他奮力地挪動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右腿,頓時把那從他腳邊安然“漫步”的碩大老鼠驚得飛快地鑽進了那貨櫃之間小小的縫隙之中,從那貨箱之中傳來的悉悉嗦嗦的聲響,可知那老鼠已是瞬間跑得遠了。
他慢慢地,用盡全身力量地撐起自己一米八的身軀,此時,才可以看見,他全身的衣服已然被撕破了好幾個破洞,從那破洞之中,竟然可能清楚地瞧見他皮膚之上青紫之色及一些可以目光的傷口,他微微挪動輒得咎一下身體,身上頓時傳來一股揪心的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臉上的皮膚都似擠到了一塊兒去了,可見他疼痛之劇烈。
“他娘地,趙小天,你這個王八蛋,老子隻不過是看了你那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婊子情人一眼,竟然敢對你爺爺我下這麼狠的手,十幾個人欺負老子一個人,算******什麼好漢,還******是道上混的,一點江湖規矩都沒有,今日之恥,他日我李天宇必定百倍奉還啊。”他仰頭陡地大叫出聲,似是忘記了江湖本是忽視一切規矩,以力量為尊的地方,人多力量大,某個偉人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明確地告訴了世人的。
他詛咒著那叫趙小天的家夥,心裏頭已是在瞬間問候了趙小天的祖宗各代以及那未出生的幾代人無數次,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麵容已是陰沉得嚇人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破壞他那英俊的麵容給人的視覺上的美感。隻是這聲音著實太大了一點,在這小小的地下室之中不斷地回蕩,那屋頂之上的灰塵都給他震得不斷向下落。
這個高大的,一身血汙的年青人,正是C市西門一個叫李天宇的年青人。
李天宇輕輕地整了整自己那破舊的衣衫,以掩蓋自己衣衫下麵那青紫的皮膚,剛才那狠厲的臉色,漸漸地平靜下來,然後,他昂起頭,緩慢,但是堅定地從這破舊而狹小的地下室走了出去。
隻是他並沒有發覺,在自己走後,那先前堆放貨物的一個貨箱從身後一下子落了下來,從那散落的貨物之中,竟然出現一個石雕的頭像,古樸而厚重的感覺從那布滿頭像的青苔就可以充分地感受到這一點。透過那厚重的青苔,我們依稀可以看到那石像的麵容竟如李天宇先前一般的有些凶惡,那圓睜的怒目,分明就是一尊憤怒的殺神。
一個淡淡的白色光芒隨著李天宇離去的身形從那頭像之中輕輕地飄蕩而出,就好象一個鬼魂一樣,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個健壯但卻一身怒氣的年青人,點了點頭,趁李天宇還沉浸於自己渾身痛苦的時候輕輕地附在了他的身上,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