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的大廳裏,氣氛緊張,劍拔弩張,安靜的嚇人。堂上站著一個身穿短裝的女子,這是花家村村長的女兒,花木蘭。她長得瓜子臉、柳葉眉,皮膚白淨,眼睛圓圓,水汪汪,似會說話一般,長得倒是很秀氣。隻是她穿著男子的短裝,梳著女子最簡單的發式,臉上一點胭脂香粉也不敷,還站得歪歪斜斜的,一臉不屑的表情,一點姑娘家的矜持和風姿也沒有。
花木蘭對麵站著個精瘦的中年男子,氣質沉穩,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這是花家村的村長,花木蘭的父親花弧。花弧黑瘦的臉氣得發紫。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花木蘭,伸出手指著堂上被綁得像個粽子一般,縮成一團,還在不住哆嗦的年輕男子,說:“你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守婦道!搶男人都搶到五十裏外去了。這是那個村村長的公子,他們家的獨子,你也敢搶回來!!你真是!……”
花木蘭一臉無辜的說:“有什麼辦法!那整個村子我都看過了,隻有這個長得稍微順眼一點,所以我隻能將他搶回來了。再說我也是村長的女兒,隻要他願意娶我,也算是門當戶對!甚好,甚好!”
花弧氣得一時語結。他瞪著花木蘭說不出話來,花木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著他。花弧忽然鬆下緊繃的表情,哭喪著臉,眼帶無奈的看著花木蘭,語帶哀求的說到:“女兒啊,你能不能和村裏麵其他姑娘一樣,好好的學女紅。不要再幹這些搶人劫客,打架耍潑的勾當。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兒,你成日惹事生非,讓我這老臉往哪裏放?!唉!!!”
花木蘭笑嘻嘻的說:“爹,我不過就是想找個人嫁了,可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您不用這麼悲悲切切的,多難看!”
花弧立刻又繃起臉來說:“女大嫁人是天經地義,可是也要男家自願,咱們不能用搶的!”
木蘭正色說:“爹,你覺得這方圓百裏,還有人願意娶我嗎?”
花弧哽住了,他想了一會:唉,是啊,這方圓百裏,誰不知道他家的花木蘭,個性剛硬,武藝高強,身手了得。尋常女子該會的女紅針線,彈琴畫畫一概不會,更別說下廚做飯了。最讓人頭痛的是,這個花木蘭最好打抱不平。隻要有人來找她,說是被誰誰誰哪個強人欺負了,花木蘭隻要查證了屬實,也不管認不認識苦主,一定會替他打抱不平。花木蘭這個名頭遠比官府的衙役要響亮,盜匪、地痞、流氓隻要一聽到花木蘭的這個名號,便立刻抱頭鼠竄了。
花木蘭見父親默然了,知道他被自己問住了,便拋下父親,轉身朝自己綁來的人走去。她一邊圍著那人繞圈一邊打量著他。仿佛地上癱坐著的不是一個大男人,而是集市上的牲口。她轉了兩圈,眼中帶著不屑看著那個男人,“嘖嘖”的咂嘴歎氣。她搖著頭說:“可惜了,費了這些力氣,搶了個不中用的回來。我還什麼都沒幹呢,他就已經嚇得尿褲子了。我要是真幹點什麼,他還不被活活嚇死!”
她轉頭看著身後兩個少年說:“算了。花木雲、花木清,你們把他送回去吧。我們要繼續再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男人。”
方才還縮在堂下角落裏的兩個少年異口同聲的叫道:“啊?!還要搶啊!”
木蘭轉頭瞟了他們一眼說道:“當然,難道你們不想我嫁出去嗎?”花木蘭壞笑著多著步子走近他們說:“要不,你們兩個其中一個娶我。”
兩個少年麵麵相覷,臉上的神色似哭又似笑的極其複雜。其中穿著靛青色衣服,皮膚稍黑,劍眉大眼的,被喚作花木清的少年。他是個個性耿直,武藝高強的少年。這個村子裏,雖然家家都練武,但是同齡的孩子裏,隻有他能與花木蘭對打,應付上十幾招。此刻他的臉憋得通紅的,梗著脖子說:“你若真的如此急切,我便吃虧一點,娶了你!”
皮膚白淨秀氣一點的,穿著米白色衣裳的那個少年是花木雲。,他比較聰明,心思比花木清要複雜些,常給花木蘭出些主意。花木雲一聽花木清的話,立刻轉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花木清,伸手摸了摸花木清的額頭。
花木蘭沒有想到花木清竟然會答應,也吃了一驚。看著花木清臉上那如上法場一般痛苦的表情,花木蘭心中像吞下了個蒼蠅般極不舒服。她幹咳了一聲,走上前拍了拍花木清的肩膀說:“你……你太小了。等等吧。過幾年,我要再沒嫁出去,再考慮你吧。現在最緊要便是要再找個合適的男人。”
花木蘭說完轉頭看著大門,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是啊,動作要快些了,離那個時間隻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了。在那之前,自己一定要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她沒有注意到,花木清鬆了口氣的同時,臉上似是有些失落。花木雲斜眼望著花木清笑,花木清朝花木雲瞪瞪眼,轉開了頭。花木蘭一邊想著一邊踱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