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秋風習習,正是金秋大好時節。滿山紅葉,微風輕拂而過,似血般浪花波瀾蕩漾。在那終南山的深處,幾排石子交雜小路,一直通向這前方,過了紅葉飄搖的密林中,坐落著一家庭院,朱漆紅大門的兩側,立著兩隻石獅,一隻捧著鐵球,須髯雕琢飄起,神情竟極是玲瓏。一隻卻張牙舞爪,瞳仁圓睜,一副欲撲吞咬的猙獰。在這朱門之上,立著一座金琇的牌匾,上寫著:終南院。院子裏,一片空地,一群群英武剽悍的青年人正呼喊著舞槍使棒,兩旁的兵器架上,刀槍劍戟的戈刃,激射出刺眼的光芒。
這正是終南派的掌門張承沅的住府。那些練武的青年人,也正是終南派的護院弟子,各個本領高強。此番金秋時節,時值正午,正是練武的絕好時機。
正當護院弟子們練武強體之時,從西跨院的門中,跑出一個渾身著紅帶粉的少女,梨渦含笑,粉麵玉容,發香飄逸,腰中別著一把長劍,嬉笑著從門中跑到院子裏,那少女便跑便回頭,嬌聲叫道:“師哥,你來追我呀!”
這時,又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後又竄出一個少年,英麵俏俊,長身玉立,背上負著一把長劍,追那少女而去,便追便道:“師妹,你慢點,我追不上你了。”
這一男一女追到院子中時,那些護院弟子都停止了練武,對那少女一鞠躬道:“小姐好。”又對那少年作禮道:“王師兄好。”
那王師兄行了禮,少女拉著王師兄的手道:“師哥,今天你又沒追上我。”話音間嬌媚無限。
王師兄臉上一紅,笑道:“師妹,你的輕功越來越好了,我真是自愧不如呀。”
那少女待要繼續說笑時,聽得一個成熟渾厚的聲音道:“張多福,弟子們為什麼不繼續練了?”
那張多福正是護院弟子中的大弟子,當即便要回答時,那少女卻搶著道:“爹爹,我和師哥玩捉人呢?”
正此時,從右邊跨院的門中走出一男子,四十左右年紀,眼窩深陷,雙目卻炯炯有神,鼻梁上挑,體態微胖,走一步都有鐵柱敦實之感,短胡須垂下,整整齊齊排成一行。
眾弟子見了那男子,都俯身下拜,說道:“拜見師父!”
那少女急忙跑過去,撲到那人懷裏,撒嬌道:“爹爹,女兒今天和師哥比賽輕功,師哥輸了。”說著對著王師兄含情一笑。
王師兄嗤嗤一笑,讚道:“師妹你的輕功真是越來越好了,我王耀靈真是服了你了。”說著就給那少女一個躬身請安。
那少女兀自嬌笑不停,那中年男子瞋笑道:“芙兒,你又跟你大師哥胡鬧了。你大師哥哪裏是比不過你,他若是認真比了,哪裏能有你贏的份兒。”
少女撅起小嘴,說道:“爹爹,你怎麼竟向著師哥說話,你就不會安慰安慰我這個女兒嗎?”那男子道:“就是我把你慣壞了,你才變成這樣,老欺負你師哥,以後你可要讓著點你師哥。你們的日子還長著哩。”
王耀靈聽出了話中含義,羞得麵目通紅,低下頭不語。眾弟子中有的也掩麵而笑。那少女也漲紅了小臉,指著那些弟子道:“討厭,不許你們笑。”
那男子笑過一陣,讓弟子們起來,這才放開少女,說道:“芙兒,你去一邊兒去吧,我找你王師哥有事。”王耀靈聽了,急忙正了臉色,跟了上去,那男子又道:“芙兒,好好練劍,晚上為父可要考校你一番。”說著就帶著王耀靈進了東跨院。
那男子正是終南派的掌門張承沅,那少女則是張承沅的愛女張玉芙,而王耀靈則是終南派的大師哥,自幼便跟隨師父學藝,和那張玉芙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張承沅帶著王耀靈走過了小院,進了掌門所在的正廳。平日裏這正廳從不讓弟子隨意進出,王耀靈此刻覺定有什麼大事要吩咐,更是收了臉上的笑容。
張承沅帶著他進了裏麵的三間屋子,這才到了一個最隱秘的小房間。這房間布置典雅清新,王耀靈在終南派十幾年,卻從來也不知道有這麼一間屋子。張承沅麵色凝重,打開抽屜的鎖,從裏麵掏出一封信來,遞給王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