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結實實的和地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在潘汩還在“享受”撞擊產生的眩暈時,昊已經上半身冒火驅動著熱氣球屁顛屁顛的飛走了。
“替我像我的妹妹問好啊——走咯,喔謔~~~~~~”他就這麼呼啦啦地飛走了。
愣愣地看著他飛去,潘汩硬是半天反應不過來,一方麵是由於他的不清醒,一方麵是由於他的後知後覺。
“你你你你——你妹啊!”
潘汩好不容易才吼了一句,卻不知道是在對誰吼,也許是對他自己吧。
潘汩呆呆地站在原地,二三十分鍾之後他決定還是走了,沿著昊說的這條小路。
就算此時是陽春三月,但三月初的夜晚還是有些陰冷,再加上潘汩心中產生的冷意,裏應外合,沒走幾步他就變得哆哆嗦嗦了。
郊外沒有幾個人,倒是隱隱約約的幾棵樹像是鬼魅一般在竊竊私語,在無聲移動,在歡聲笑語,在磨刀霍霍向著他,在對酒當歌,在“起舞弄輕影,何似在人間”,在“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在……
潘汩惴惴不安地走過一段狹窄的長長的林間小道,總算來到了學校附近的有昏暗黃色燈光的路燈的大路上,雖然它無精打采,但潘汩依舊感覺到很興奮,興奮得在大路上打滾,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一輛大卡車正疾馳而來,不過當潘汩看到他身體裏穿過車身時,潘汩感覺他的頭“轟隆”一下炸開了,頭皮都發麻了。
“我、我、我——”
潘汩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好久才擠出一句話來,
“我、我竟然穿過去了!”
潘汩也不知道他怎麼回到的學校,回到的學校附近租的屋,一進門卻又聽到“潘汩”和媽媽的一番對話,說是對話,不去說是吵架。
“哎呀你別管了行不?婆婆媽媽的真煩……”
一臉傲嬌樣的“潘汩”在對著潘汩的媽媽吹鼻子瞪眼,那樣子像極了十三四歲正處於叛逆青春期的娃娃。
“好!好!你現在長大了!嫌媽煩了是吧!媽走!媽走行了吧!”
哭得聲淚俱下泣不成聲的媽媽重重地拋出了幾句話,顧不得擦淚水,迅速地收拾著東西準備走人。
“媽,天還是黑的你上哪裏去啊?媽別這樣,媽!”
站在門口的潘汩再也站不住腳,著急地跟著媽媽的後邊解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但她卻含著熱淚,像聽不見似的依舊繼續收拾著。
“沒用的,你現在是特殊的靈體,跟普通人是沒法交流的。”
站在一旁的“潘汩”輕描淡寫地說道。
潘汩卻也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依舊不停地解釋,即使媽媽聽不見,即使媽媽永遠聽不見。
當媽媽把最後的一件衣服胡亂塞進行李箱裏,黯然失色扭頭就走時,潘汩最後張開雙臂試圖攔住她,她卻像剛剛的那輛大卡車一樣,穿過潘汩的身體,穿過潘汩的心裏,帶走了他心中唯一的羈絆。
“媽!”
潘汩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期待奇跡的發生,卻也不敢回頭看,害怕那一轉身一回頭的失望。然而當他站在原地忘記了時間的時候,他終於知道,奇跡沒有發生。
目光黯淡,身體不由自主地移動,潘汩走到正在看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劇的“我”,無視他“你敢動我一下試試”的眼神,一個耳巴子就扇了上去,也不管扇不扇得到,反正他的心已如同死灰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