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啪”
一首沁園春·長沙隻吟了上半闕就被用鞭子打斷了,執鞭人惡狠狠的訓斥:“窮措大,不好好幹活瞎嘟囔什麼!”
被打的是一個滿臉稚氣的少年,那少年光著膀子,隻穿著一件牛鼻褲,肩上扛著一件百多斤的麻袋,大約有一米七左右的個子,麵相也算中等,光滑的皮膚顯示著這少年並沒有幹過多少粗活,一條血紅的鞭痕在光滑的後背上顯得分外猙獰,對於執鞭人的鞭打和辱罵,那少年突然停下了步子,與執鞭人怒目相對。
那執鞭人看到被打的措大竟然敢對自己瞪眼,立即舉起鞭子怒斥道:“怎麼!你小子不服氣!”
這時跟在少年身後一個抗麻袋的中年人立即拉了一下那少年,然後對執鞭人卑躬屈膝賠罪道:“狗爺,阿衛是新來的,不懂得規矩,還請狗爺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不等被稱作狗爺的執鞭人說話,中年人又對叫阿衛的少年怒斥道:“阿衛,還不快向狗爺賠罪!”
在中年人的拉扯下,少年阿衛很不情願的對執鞭人鞠躬賠罪道:“對不起,狗爺。”
“下吧下不為例,你們趕快去幹活吧。”執鞭人隻不過是一個監工罷了,上麵給的工期也很緊,既然保住了自己的威信,為了緊迫的工期他也沒做追究,反正時間長著呢,自己有的是辦法整治這個不太聽話的新來者。
“阿衛,那黑狗是管理咱們碼頭的地痞無賴,是咱們平民百姓得罪不起的,這不比在家裏,想要在這裏長幹下去,你得收一收你的性子。”等走到執鞭人聽不到的距離後,中年人追上走在前麵的阿衛勸誡道:“徐大哥剛剛去世,家裏隻剩下你和大嫂了,你可要管好自己的性子好好幹活,讓大嫂老後也有個依靠。”
“王叔,你放心吧,我知道輕重的。”低頭走路的少年阿衛回答道。
“唉……”被稱作王叔的中年男子歎了一聲,嘟囔道:“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下工了,發工錢了!”傍晚時分,負責管賬的先生下達了下工的命令,上百名碼頭工一起湧上了發工資的台子,幾個紋身的虎背熊腰大漢負責維持秩序。
這時候還沒有排隊一說,想要先拿到錢回家吃飯休息就得靠自己的力氣擠到最前麵,而那些維持秩序的大漢才不管這些窮措大怎麼擠,隻要不哄搶賬房的銀錢就行。
碼頭出身的苦力們最不缺的就是渾身的力氣,為了能夠提早拿錢回家,台子下麵上演了一幅龍爭虎鬥的畫麵。
阿衛雖說有一米七的個子,在所有的苦力之中也算中等偏上,但是畢竟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體力根本比不上這些正值壯年的大漢,本來因為反應比較快搶到了一個還很靠前的位置,但是在一番龍爭虎鬥之下很快就被擠到了後麵。
這時,被阿衛稱作王叔的中年男子在後麵拍了一下阿衛的肩膀說道:“阿衛,你擠不過他們的,不要擠了,你在後麵抓緊我的衣服,緊跟著我就行了。”
看來阿衛對這個稱作王叔的中年人還是挺信任的,聽了中年人的話後雙手緊緊的抓住中年人剛剛穿上的衣服。
也不由得阿衛信任這個中年人,這中年人擁有將近一米八的身高,胸前隆起的肌肉快要趕上女子發育的乳·房,臂膀上的肱二頭肌彎曲起來也有小山那麼高,如果不是擁有東方人的麵孔,簡直就是施瓦辛格和史泰龍的翻版。
被稱作王叔的中年人在這群苦力中也蠻有威信的,在前麵被他推開的那些苦力看到他的麵容後都乖乖的讓開了距離,這也讓更在他身後的阿衛順利的擠到了最前麵。
王叔領完工錢後就輪到阿衛了,阿衛將工頭給的領工錢的竹片交到賬房的手中,賬房數了數竹片的數量,然後在算盤上劈裏啪啦一陣計算,然後從裝錢的袋子中取出對阿衛說道:“你的工錢是七十三文錢。”說完用手排給阿衛七個銅圓和三個銅板。
“怎麼少了一半?”阿衛收起賬房給自己的工錢,皺著眉頭對賬房說道。
“怎麼!想挑事是吧!”剛才還懶洋洋的賬房聽了阿衛的話一拍桌子說道。
這時分布在賬房周圍的紋身大漢也都注意到阿衛,漸漸地向阿衛包抄過來,大有賬房一聲令下就將阿衛綁起來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