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降臨(1 / 3)

渡輪上作為新手貨車司機的威爾正在駕駛室裏隔著擋風玻璃看外麵的星星,船有點搖晃他正跟著搖晃的節奏數星星,二十一噶嘰。車子的金屬摩擦聲搖晃聲。二十二噶嘰。二十三噶嘰。

原本第一天出發第二天下午就能回去交貨,可這一趟用了3天的時間,因為天氣不好港口封停等了兩天才通船。所以白等兩天的威爾睡覺睡的有點多,現在是晚上10點睡不著了的他正在搖晃的車子上無聊著苦等。

“喂!師傅師傅!嘿叫你呢!小夥!趴車裏那個!”一個男人的聲音讓威爾回過神來轉頭開窗。

威爾“啊叫我啊?怎麼了”

陌生司機“嘿嘿睡覺呢?趴那裏能睡麼多難受。“

“哈哈沒辦法啊裏麵(指客艙)更睡不著。這裏還安靜”

“來我這睡,我車上有床”

陌生人這麼客氣威爾是不會接受的他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交朋友況且這個人應該有40歲大了他20多所以拒絕。

“不用了再有倆小時就到了”

“哦再有倆小時就到啊,我還以為要明天呢。”

本來這就完事了,誰也不用說什麼威爾要搖上車窗時陌生人來了話茬。

“哎!哎!我打聽點事你是本地人麼?”

“是”

“我問你點事。”

因為行程的終點是個島嶼,所以他問了些初次登島的人都會問的問題,這些問題看起來不多,但是講起來牽扯的就多了兩人說了20分鍾才講清楚。說說話倆人熟悉了點陌生司機扔過來一個大易拉罐,威爾一看呦高檔啤酒直接收下“謝謝了啊叔。”

“嗨客氣什麼過來喝不?”

“不了我自己喝就行“

“那頭沒交警檢查吧??”

“沒有”

然後兩人擺擺手各自搖上車窗

威爾比較窮知道送給他的啤酒是高檔啤酒,想看看寫的哪國字哪國啤酒,但是不好意思開燈看也就不管了,翻出車裏墊饑的零食開始喝。一拉蓋子天空電光一閃威爾一笑。“喝個啤酒要遭雷劈麼?”幾秒後隆隆雷聲氣勢磅礴的壓下來,轟!——————!非常有穿透力的聲波讓車子都在震動。

“不對啊剛才還有星星”威爾一口啤酒剛喝到嘴裏被雷聲嚇一跳差點噴出去。咽下去順口氣說“有錢人喝的是不一樣哈”然後他放下心來橫臥在車裏倚著車門邊看天空電閃雷鳴邊享受啤酒的刺激。他喜歡打雷刺激;美麗。壯觀,還有那風雨欲來之前的寧靜,但偶爾來個近的還是會嚇一跳的。威爾看著擋風玻璃一閃一閃的雷光,陷入沉思。

生活不錯啊

這啤酒也夠勁嗬嗬

要是能在車裏抽個煙就完美了

這一切都建立在我幹著還不算太幸苦的工作上

嗬嗬嗬嗬

轟!!————————又一個響雷車子搖晃一下,像是點刹車一樣讓車向前聳動了一下。

雨水開始密密麻麻的澆下來

然後威爾在玩一遊戲,在黑夜裏和擋風玻璃上的水珠玩一個遊戲,一個閃電照下來之後,選一個在玻璃上向下流淌的水珠,死死盯住它,然後在灰暗中盯著它不斷向下流,它會分支,它會合流,總之在有很多水珠的玻璃上盯死一滴,一直盯到他消失。這極其無聊,非常無聊。可無論喜不喜歡這都是生活的一點一滴。哪怕它是讓人感到討厭需要來打發的時光。抱著個享受的心態就對了。

轟又一個雷響。然後威爾聽到船長拿起喊話話筒呲的聲音接著;

“他MD你們倒是下去啊!”聲音很大威爾聽的有點震耳朵。“

“這老頭發什麼瘋?!”咕嚕自己又灌下一口。這時船開始像遇到大浪一樣高低起伏,幅度在10-20厘米之間,因為威爾車子小又在船頭,一般情況下船頭起伏比較大,當過漁民的威爾並不當回事。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浪是橫著打過來的。(船隻航行時,遇到風浪都會迎浪而行,或者背浪行駛,這樣可以降低翻船的風險。)當時他還在想“那些沒坐過船,沒克服暈船的人要受罪了”不禁在車裏嗬嗬笑了一下。酒喝了一半,聽到給他啤酒的人下了車關車門聲,和當當響的皮鞋敲甲板聲,他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那個人走路是在跑。

緊接著他看見船員在船頭高高的側舷上發愣一樣看著海,天氣可是正在下著雷雨,他那麼做讓威爾毛毛的。

船長“你看什麼!!!快去放下來!”

威爾這是感覺壞了要出事趕緊伸頭看看外麵,一看外麵船舷過道上占滿了人,一群正在打電話或者掩麵哭泣的人被嚇住的人。模模糊糊看見有人再發救生衣。這時船前麵的大門橋開始下放在海裏!這一切發生的極其突然,威爾因為走神和大意的心裏錯過了大家都知道的訊息。貨船遭遇風暴可能會沉沒!

鎮定!別害怕。威爾對自己說,單手握著啤酒跳下車上樓梯走向側舷。上來一看

海麵上的情景嚇的他頭發豎了起來,冷風直吹,灰蒙蒙的海麵上翻著白浪花非常密集的白浪花,浪打在船上翻著白霧在旋轉,一個巨大的旋窩型的白浪區域!他似乎知道該怎麼做了,不過想想算了,何必讓家人提前擔驚受怕。但他還是控製不住的想回去拿手機。

“所有司機上車!所有司機上車!上車都上車把車開下去!把車鑰匙插上去!快點!”明白了,船長想把車都扔下海減少阻力駛出旋窩。這是個瘋狂的舉動,再海麵上把重物卸下船。不過在這突如其來的危險境地麵前隻能說這是自救的辦法之一,至於是不是杯水車薪就看結果了。

吵鬧聲嗬斥聲叫罵汽車發動聲打雷聲喇叭聲他感覺腿軟座進駕駛艙,像其他人一樣點火踩油門打開車燈。威爾在最前麵這意味這他要第一個把車開進海裏,這麼做的後果讓他腦子有點空白這簡直是噩夢一樣的現實!(他是故意把車停在最前麵的因為這樣到達碼頭後可以第一個下船不用等待。)船員放下的門橋,起伏的浪湧一浪接一浪的衝進船上來。讓人感到驚恐。恐懼正在和冷靜理智作鬥爭。船員一隻手在拍威爾玻璃“開!開!開!”

威爾“幹幹什麼?往水裏開?!”威爾驚慌的問。

船員“開!”

威爾“車呢?!”

船員“開!不開都沉了!”

踩離合放手刹車倒車鏡裏船員已經給他的車輪解除固定。威爾害怕了心想不是吧!我竟然要把我的車開進海裏,是海裏!沒人教過我怎麼做,沒人。這時一個救生衣扔了進來。

一個船員往他腰上綁繩子說“開著車門!大點油門!別害怕我掉下去我拉你上來!”其實他自己的手都是哆嗦的以至於綁一個纏腰的扣讓大家都在等。“快點!要死了!快點!”船長尖利的聲音像放炮一樣響,如果喇叭能冒煙人們會以為那是炮口。這樣的影響讓每個人的心更加顫抖。綁好了他看了一眼後麵的人,光燈的原因隻能看見一群望著自己的黑影。

2擋哢的掛上,但離合他猶豫了。“快啊!!!推下去!”他給了船員一個信任的眼神抬離合一個油門踩進去,汽車轟鳴這上了門橋船員跟著車子跑,托著繩子跟車上的威爾保持距離。驚恐中他覺得自己是勇敢的至少我有作為。下一秒車後輪幾乎蹦著跳過船口轟地一聲紮進海裏,帶起的浪湧撲進上甲板,讓剛跳出車裏的威爾驚魂未定時澆了一身冰涼的海水。望著海麵,一種力量的嘲諷似乎再說“我是大海,一輛車算什麼,整條船我都不在乎,順便提醒你,我不會手下留情。雖然你把所有的車扔下來也是沒用的。”

這時船順著巨大的旋窩改變航向,船長企圖順流的方式全馬力斜著頂出旋窩範圍。船殼似乎受不了這種力量也跟著顫抖,到處都是顫抖,空氣都是。前麵,的浪已經不是橫著流動,而是從船底向上翻湧。

威爾傻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個人把他拉到不擋路的地方,他現在已經有些無法思考蹲在角落裏不想在做出第一個犧牲後被打擾。凡事總有第一個,即使愚蠢也是無畏,然而他並沒有得到超過10秒的安歇來平複心情。因為並排停靠的掛車司機沒了。這人要麼是藏在什麼地方了要麼就是在和其他人等救生筏。船長明白,這樣的天氣放救生筏隻能讓乘員在更小的船上和旋窩做無意義的掙紮。

“喂!開走這個!!”

不知所措的抬頭心想我的不是開下去了嗎?

“起來把這個開走!”

“不不是我不會掛掛車”

“開走!起來!”

因為繩子還綁在威爾腰上所以船員索性讓他再來一次。

他被拉起來拉向一輛他從未開過也沒有想去考證的長集裝箱掛車。白色的車門全是水,一個人的手頂著他濕透的後背,;另一隻手伸手拉開車門,車沒鎖蹦的一聲開了。該死的鑰匙也在裏麵。

“我不不會開!”

船員似乎變成了聽不懂他說話的外國人。

“上去!開走!”,然後飛快的退幾步抓住繩子表示他會死死的抓住繩子不讓他和車一個下場沉進大海。

手握方向盤的一刻,他回想起第一次駕車的情形。

這是什麼東西太可怕了,我緊張,拜托教練一別那麼一臉的不難煩我可是第一次摸這個。好吧為了向你證明你不難煩的表情用在了錯誤的人身上,我要向你證明我能駕馭這東西。我能很好的控製它”

風門,點火,點了下油門,響聲蒼勁有力,和自己的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隻要這個車下去。後麵的小車都可以人推進海裏。這時船在後傾,前麵湧上來的浪直接流向甲板後麵。他的手握在手刹的哆嗦著。

“好了開走吧!”後麵的人將車從甲板上解鎖。現在車可以動了。

克服恐懼有一個捷徑,強製自己做該做的事。不要回避,勇敢的麵對。

開動的那一刻,強大的推力傳到身上,感覺真夠勁,像是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強迫你在駕駛艙裏用方向盤去引導這個家夥。威爾又喝了一口酒,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左手握著酒瓶。已經在水裏灌了半瓶海水的酒喝起來無比的苦鹹。他不斷提醒自己我在幹什麼?!

伴著起步的轟鳴,車子緩緩駛向大海。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切不合乎邏輯也違背常理。已經開水裏一輛車了現在還要下一輛。霎時間大雨傾盆,伴著雷電天空乎藍乎紅。死亡的氣息在彌漫,人們慌張的絕望的,情緒被脆弱的人感染。至於威爾現在他在想著,萬一一會船沉了該怎麼自救,他不是毫無準備,有航海經驗的他隻要不被吸進去,在體力消耗完之前是不會溺亡的。而且他有40秒的平均水下憋氣時間可以浮上來。

看不清前麵,車燈照的前麵一片黑暗,隻能看著拽繩子人的手,他隻要向前擺的手不停止威爾叫就虛晃在油門上輕踩。

在前車輪壓到船延伸的橋板上的時候,轟一個4米多高的浪重重的拍打在船右後方。後麵瞬間頂了起來,後高前低的船前麵還是敞開的門,像舀水的瓢一樣一頭紮進海裏再浮起出來,頓時船劇烈搖晃這,上甲板全是水,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停車台湧進一層莫過膝蓋的海水。尖叫聲四起。因為他們以為船要沉了。還有,威爾開的卡車轟叫著引擎聲衝下去了。當時威爾以為是門橋塌了,下意識猛踩刹車,車頭進水後船又猛地抬頭浮起,威爾慌張的一蹬腿要跳車,結果一腳蹬在油門上一踩到底,突然爆發出來的推力咆哮著慣性關上了車門。帶著他一頭紮進海裏。而抓住綁在他腰上的繩子的人,發愣之時感受著手上強大拉力不斷滑走的繩子,他鬆手了,任由繩子像蟒蛇一樣舞動著紋路消失在翻湧的海水裏。

水下,威爾倒是坦然。麵無表情的在想,倒地是掉下來了,不是不恐懼,也不是不了解現在的處境,隻是該怎麼麵對這一切。掙紮之餘一手頂這車門伸長身子在不斷湧進來的冰冷黑暗的海水中尋找空氣。砰一聲頭頂在車頂,急喘一口。用力推門。他能聽見聲音,是頭頂上船的螺旋槳在全馬力飛轉發出的嗚嗚聲,還有水流衝擠鐵板的噠噠噠。不過很快他聽不見了。車子迅速下沉到了6米的深度就什麼都聽不見了,隻有痛苦,壓力充斥耳膜喉嚨,寒冷,和凶險的不由自主的境地。進來的車門打不開,被水壓擠得卡住了,而且還夾著繩子。他試著打副駕駛的車門。但腰上的繩子卡的他隻能夠到車門邊。這是他在車裏是站立的。威爾又急又怕。摸索著繩子開始解開。這個壓力下單憑觸覺去解開繩子非常困難,他在和飛快下沉的車子賽跑。

下沉至8米還有理智的在解繩子

15米要受不了這壓力了,開始連拽帶扯。

20米,感受到水下寒冷。刺骨的寒冷讓他的心髒像要蹦出來一樣劇烈的跳動,使不上力氣,唯一注意力的焦點,是憋住嗓子眼別讓水把肺裏的氣擠出去。

25米,依舊沒解開他感覺自己呆了超過2分鍾實際上隻有11秒。他要放棄了,痛苦至極,恐懼已經被痛苦掩蓋。

27米,完全放棄捂著口鼻佝縮著想多活一會。

“我要死!”

“我疼”

受不住壓力的胸口開始一股腦的把他想留住的空氣全擠了出來。

“呃!啊!!!!!!!!!!!!”

27米,觸底,車子橫著墜落海底。衝擊的水流頂的他在車裏翻滾。

一道黃色光芒照亮了漆黑冰冷的海底,那是一個巨大的四棱型結構的形體,它仿佛沒有實質隻是虛幻的光芒閃耀在海床上。

刺眼的光線威爾轉過頭去發現了它。他似乎覺得不那麼痛苦了,“對啊我怎麼不痛了?“頭一次感覺到心髒在減速停跳,像要熄滅的發動機一樣,在胸口越來越虛弱的竄動。他已經痛苦的承受到了死亡的極限。現在進入死亡之前的彌留。威爾明白這是什麼感覺,死亡來了。這一刻稍有緩和的痛苦讓他舒服了一些。當然這是相比之前受的罪,

周圍因為這個奇怪的東西照耀氣氛變的柔和溫馨。威爾靜靜的放鬆肌肉,做好了準備。

“死亡,如果你是如此的溫馨祥和,那麼我接受。”他心裏是這麼想的。

這隻是他在自己身體即將失去生命時刻感受到的,實際上車外麵。洶湧的水流劇烈的撕扯著所有的東西衝進黃色的裂隙中。

極其巨大的海底風暴席卷這周圍的一切吸附進這個黃色的十字光芒,海床的沙土,旋窩一樣的海水。

被連車一起吸進旋窩中心的威爾,看著構成兩種顏色的漏鬥形旋窩伸向光芒中心。他隻覺得自己和那道光芒越來越近,越來越暖和,越來越刺眼。威爾正在緩緩閉上眼睛,不是因為刺眼。因為他真的到時間了。22秒。在自然災難麵前,過度的自信就是自欺欺人。

時空裂隙

夢境

威爾做了一個夢,夢境很多長相很奇怪的人根本不認識未曾見過的人在看著自己。一個借一個的場景,一幅又一副的表情,有的悲傷,有的興奮,還有恨和憤怒。威爾不知所措的麵對他們。他們說。

一個小女孩“你別走好不好”

一個大女孩“嘿!你怎麼做到的??”

一個年輕的盛裝女人的怒吼“你有沒有想過我!你難道隻是活在你的世界裏,你站在這裏你摸摸我!我是誰!我在那裏!你在那裏!”

她喊的很響,耳鳴。

威爾覺得難受,好像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然後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安切爾!安切爾!”

威爾覺得是在喊自己,雖然他不叫安切爾。

“嗯???”

然後漫長的沉寂無聲。

威爾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他看見你麵碎成渣的擋風玻璃罩在自己麵前。外麵有個胳膊粗的黑影像是蟲子的東西在上麵爬。他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並沒有醒所以也沒有恐懼。耳邊還在說話。這回是有人在咒罵他。

“你這個異族雜種你不會死的稱心如意!”

“劊子手!”

“怪物!”

“你就是個在山族人身後謀劃卑鄙計策的小廢人!”

“我知道我們所做的有背良知,但是相比之你,我們不會下地獄!隻有你這種人你!!你!!你!!!”

威爾受不起這種責罵,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反抗起來,心跳加快想掙脫出來。但是越掙紮越是陷入泥沼一樣的夢境。

他在一片漆黑的虛無中朝這一個方向飄去。那個方向有歌聲,很柔美的歌聲。難以言喻的美妙旋律吸引這威爾。聽的他心情舒暢直飛而去。那感覺好極了。這歌聲是合唱,似有萬人齊奏搬氣勢恢宏,但又輕柔委婉。安撫這他剛剛受到驚嚇的心靈。漸漸的聲音變的清晰透徹,他見到一個巨大的像鬥獸場一樣的環形建築,他飛到頂上,發現這真的是一場神聖儀式一樣的萬人合唱。萬人合唱!威爾激動不以,他傳過金色雲霧降落地麵。哼這曲調加入他們一起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