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成二十三年,初冬時節。
某日,京都的上方天色昏暗沉沉,陰黑得幾欲壓頂。北風狂作,飛沙走石,天空似有一場大雨急下,見那陣勢,群眾紛紛散去。熱鬧熙攘的街道即刻變得冷清。果然,不久,轟隆咋響,電急霹靂。豆大的雨水似簾般的嘩嘩直淌。北風愈加狂緊急,雨也越發驟急。
福媽媽支開了窗戶,張望了下天,麵色不鬱,連連歎氣。心總記掛著捎信五姑娘,埋怨老天不給力,讓她出不了門子。
福媽媽是壽春伯府三夫人的陪房。自三老爺夫婦下泉州,三夫人安氏將她的賣身契還給了她,她也算自由平民百姓。一份恩,一份情,她也不忘記舊主,時不時入府探望一番。如不是泉州來了信她也不會如此心急。
說起壽春伯府,也數一數當朝。當朝取國號漢,國主姓趙,自開國也有上五十年,太祖立朝之後,分封八大國公,十六大侯爵,三十二大伯爵。而壽春伯是之開國一員,世襲罔替已經三代,不過,如今的伯爺爵位猶在,可也未有職差,空架子罷了,還不如三老爺一泉州知府來得實惠。若說起這壽春府,也再表一表。當今襲爵的是四房,而大房老爺早十年病故,留下內子周氏及一弱子。二房老爺庶出。三老爺則是大老爺的嫡親弟弟,可當年卻一醜事而被繼母之子的得了好去,三老爺後奮發向上,考入進士也算光耀門楣。
風雨漸漸止歇息,天空再放亮,福媽媽揣著信,急急著趕往壽春府。
天色尚早,福媽媽一路行來,見到個別灑掃的粗等仆婦,沿途沒什麼人影,到也顯得分外冷清,寂靜。已入冬季,花木凋零,整個府第,除卻古拙,沒什麼可觀的風景。她熟輕熟路地拐入小姐閨地。臨近正角門,才影影綽綽聞得交談聲入得耳中。
魯媽媽眉飛色舞一臉神秘,湊近同伴,咧開了牙,“你可聽說了嗎?”
她同伴歪著腦袋,也露出嘻嘻笑容,不發聲音。那魯媽媽也沒注意同伴的神態,隻一味的嚷聲“什麼四姑娘落水病了,根本沒那回事,是說要自盡,被人發覺惹惱了二太太,禁足罷了。”
那看門的婆子本是下等仆婦,也沒太將規矩放在眼裏,有那麼一場笑話,還不是放肆暢快的數落。“說起來,四姑娘也可憐,居然嫁給那種爛人,親生的骨肉二老爺也舍得,殺人殺人犯阿,
”
福媽媽咳咳兩聲,那頭立即止了音,她淡然從門邁過,一眼也沒回望。
魯媽媽認出這位,那臉變得即刻發青,曉得這位嘴雖管得緊,可也難保不會告狀,魯媽媽一想到這,忙衝到福媽媽前,抬手往自個臉上一扇,露出獻媚的笑“好姐姐,好姐姐,你可別外說,我純是胡謅的,”邊說邊不舍得的掏出好些銅版,遞塞過去。
福媽媽壓根也沒當回事,畢竟這她不在當差,沒得有操閑心,不過若不收下,反而她會起疑,到不如收下。福媽媽大方的接收,“妹妹說什麼,我耳背也沒聽聽,好像什麼四姑娘無意落水病了,唉哦,我得去瞧瞧去”。魯媽媽原還緊張,怕這位不接受,可人家大方拿走,有絲毫不顧忌,看來是風平浪靜,待她走遠,才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