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趁現在沒人!”洛安在牢房門口探出頭,漫長的走廊空蕩蕩的。
“請回答我三個問題:你不會想就這樣跑出去吧?你覺得能跑多遠?你這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亞雷白了他一眼,指著地上守衛的屍體,“我們要換個身份。”
雖然語氣很堅定,但真正從死人身上扒下衣服是什麼感受,美少年隻覺得一言難盡,在洛安的幫助下好歹套上那件有點鬆垮的鎖甲,歪歪扭扭地帶上頭盔,一切都隻能將就了。
不多時兩名冒牌守衛從牢房走了出來,沿著走廊前進。
“親愛的洛安,自然一點,你那姿勢看起來像一隻受驚的鵝,記住新的身份,我們現在是監獄的守衛!把劍收回劍鞘,你見過哪個守衛沒事在監獄的通道上亮劍?”亞雷壓低了聲音在洛安耳邊提醒。
“……有道理,我們現在去哪?”
“原本打算去軍械庫的,現在情況有了變化,我們幹脆就這樣找個機會混出去。”
“可這樣行嗎?你原先計劃不是一點都用不上了?”
“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他們遲早會發現牢房裏的情況,倒那時想出去就更難了。”
兩人一邊低聲交談著一邊前進,沿途經過一扇扇密閉的牢門,偶爾有幾個犯人從牢房門上開的柵窗伸出兩隻手,掙紮揮舞著,想要抓住什麼。
明知道沒什麼用,老老實實地躲在角落裏休息不好嗎?洛安想,但沒有說出口,那些蒼白枯槁的手臂不停述說對自由的渴求,是生命在絕境下的堅韌與不屈。
走了一百多碼後,兩人離開了之前牢房所在的牢區,沿途開始遇到零星的守衛,好在這些守衛之間一般很少說話,洛安和亞雷低著頭,故意裝出疲憊的樣子,偏大的頭盔帽簷正好遮住警戒目光,並沒有引起他人懷疑。
“嘿,一切順利,看來很有希望啊。”再次開口時,洛安聲音裏不可避免地透出喜意。
“小心點,聽過古人先哲的話嗎?越接近勝利就越是需要謹慎。”亞雷低沉的話語帶著顫音,顯然他自己的心情也難以平靜。
他們已經走到一處中庭的回廊上,洛安認出了這個地方,他記得再右拐兩個彎後往前直走一百多碼,就到了他們之前放風的廣場。
“等等,亞雷你這家夥……要走正門?”
“對,沒想到吧,越是危險的地方越能出其不意。”
但出其不意的事情先找上門來了。
此刻前方走來一人,隻是此人身上並非普通的守衛裝束,而是一件灰褐色的寬大袍子,右手柱著一根法杖。
巴裏奧在諾大的蘇門德監獄裏迷了路。今天是他第一次來這個在他看來迷宮般的地方,雖然施法者高人一等,但監獄也不是他能來去自由的地方,隻不過身上背負了特殊任務,並在進入監獄前經過了高層大人物的特許。
施法者通常被看做是睿智的人。所以一個施法者連方向都辨不清說出來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這一路上他都在為是否開口向遇到的守衛求助而猶豫掙紮,當他終於決定豁出這張老臉的時候,恰逢洛安和亞雷迎麵走來。
“喂,等一等。”
巴裏奧脫下頭頂寬簷法師帽,露出稀鬆頭發圍繞的微禿腦門,開口截停正打算擦肩而過的兩名越獄犯。
亞雷緊張地握住了劍。該死的施法者!據他所知,某些施法者具有相當敏銳的洞察力,甚至在學徒階段就展現出這一類天賦,難道被他發現什麼破綻了嗎?
“守衛,告訴我,第七牢房怎麼走。”施法者學徒傲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