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東西能傷害到她們,這隻大白鯊也是一時衝昏了頭腦。
周圍的納伽族人對此了然於胸,本以為沒有人會保護並不需要保護的美人魚,但還是有一個納伽族人動了——一道水旋風旋轉著飄向雙眼空洞的美人魚和大白鯊中間,那是大白鯊攻擊美人魚的必經之路。
動手的這名納伽族人叫卡薩洛,身體瘦弱、麵色蒼白。或許是出於對弱者的同情,又或者其他原因,沒人知道他是如何想的,更加沒有人注意到美人魚的眼裏生出一絲異彩,轉瞬即逝。
大白鯊毫無意外的被旋轉的水流轉個暈頭轉向,肚皮往上翻。
“哼!”一字悶哼拉回了所有聚集在卡薩洛身上的目光,學徒們各自手忙腳亂的用簡單的水係魔法驅散那些海洋裏的強者,它們的目標無一不是可憐的弱者。
隻有幾隻狡猾的電鰻努力的在唯一的五角形門戶處鑽動,希望找出一絲縫隙逃出這個大型的牢籠,顯然它們失敗了,大祭師釋放的水係結界像長了眼睛一樣,海水自由的流淌過,這點從電鰻擺動激起的水流可見一斑,而電鰻無法變成水流。
一個學徒注意到了它們,一個結界出現它們四周,將其包裹住,丟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電流對身體傷害的有效距離之外。
見到一切已經盡在掌控,大祭師任由大白鯊在自己的結界外活動筋骨,右手凝結出一把水刀——大祭師準備解剖西蒙。
所有人的眼睛全部聚焦在大祭師的右手上,包括美人魚,甚至連各種生物撲騰著的水流都消失了,因為周圍的學徒們再次開啟了結界,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和受大祭師一頓訓斥相比,前者更富有誘惑力些。
水刀下落的地方是西蒙的胸部,由上至下,西蒙身體正麵被大祭師小心翼翼的的劃開,然後大祭師雙手十分暴力的掰開胸腔,破裂的內髒一一展現在眾人麵前。
投入到解剖中的大祭師早已不知道惶恐為何物,他全神貫注的分析著西蒙的內部構造。
最先扒出來的是心髒,或許是身體浸泡時間太長,已經出現那種深深的褐色,“哦,這個地方原來是這樣的。”
接著拉出來的是肺葉,“嗯,這個地方和我們有所不同,顏色還沒有怎麼變化,應該能用,先留著。”
隨後是肝髒,他看也不看,隨手一甩,道:“大鯨魚好像也有這東西,切那麼一小塊補充應該就夠了。”
隨後是脾髒、小腸和大腸,西蒙整個身體裏的器官就仿佛是無用的垃圾,被他隨後亂仍,大、小腸掛在禁製大白鯊的那個結界外麵,可惜它隻能幹瞪眼,無能為力;還有海鰻結界外已經變色的心髒,更是被驚嚇得海鰻一陣亂電,似乎已經散發出熟食的味道。
最讓人感到恐怖的是大祭師拿著西蒙的膽囊,用蛇信小小的添上那麼幾下,伴隨著他皺眉頭的還有周圍的學徒和美人魚。如果納伽族是肉食類,估計隔夜飯都會吐出來,因為那場麵太不能讓人接受了。
最讓人不能接受的還是隨後大祭師那句話——苦的,味道不好!
收拾完西蒙的屍體後,大祭師拿著西蒙身體某處找出來的二個蛋蛋,推了推眼鏡,發出一聲怒吼,“你們在幹什麼?”
周圍的學徒們呆呆的站在原地,早已失去了對結界的操控,而那些大小生物們已經開始玩捉迷藏,再一次,回過神來的學徒們手忙腳亂的捕捉和驅散捕食者和被捕食者。
場麵一片混亂。
當房間內再次次序井然的時候,被捕食者最少已經少了一半,懊惱的學徒們低垂者腦袋,仿佛地上有無數黃金。
大祭師的訓斥並沒有如期而至,隻有一聲淡淡的歎息……能夠怪誰呢?每次研究他都會忘記一切,全身心的投入。還好,解剖一切順利,並沒有什麼意外。
“沒有辦法,隻有找其它代替品了。”大祭師看著房內的一片狼藉,吩咐起來,“我需要電鰻的皮,大鯨魚的肝髒,大白鯊的心髒和牙齒,水母的觸角,海象的胡子,海象的……”一口氣報出無數個名詞,“如果這次辦砸了,就用你們身上的代替。”大祭師平靜的說。
隨著大祭師的目光掃過,學徒們的腰板挺得筆直,像上了發條一樣得不斷點頭。開玩笑,雖然有大祭師在什麼都不用怕,可在自己身上挖上幾塊肉誰都會難受,特別現在有剛才那種震撼場麵的參照。
學徒們在內心裏發誓自己這次是絕對真心實意。
大祭師揮了揮手,學徒們遊得比海豚還要快。
“回來……”大祭師發聲道。有的學徒刹不住車,撞到了結界上,頭暈眼花。大祭師的話這才說完,“……結界還沒收起。”
學徒們誠惶誠恐的等待著。心理壓力大啊,原來大祭師總是躲在自己房間裏,升起結界,一個人暗自研究,這次公開的演示居然說要用自己身上的肉,想想都恐怖。
結界收起,待所有人都遊走後,大祭師一個人默默的站在被掏空的軀體麵前,發出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隱約中聽到幾個字:你……唯一……希望,納伽……絕滅。
時間仿佛凝固在此刻,讓人毛骨悚然的屍體,大祭師落寞的眼神還有平靜的海底世界——一副詭異的畫麵。
其實,大祭師對西蒙的重生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在這種非常時期,也隻有賭一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