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曉艱難的呼吸著,清明一片的眸子裏已染上了滴血的紅。她妄想著使出散魂咒,試圖阻止天主的欲要再次將自己封入介空的想法,她不要再變成天主牽製昊的籌碼,她不要做昊的軟肋。隻是天不遂人願,她無奈的看清了一些她早該明白的事,她高估了自己,也低看了天主。
天主的唇角乍現一抹嗜血的笑意,加在曉脖子上的力道有增無減。曉明白,他這是在問她要答案。
她勉勵的開合了一片血色的雙眸數次,才得以使自己漸漸模糊的視角清晰了幾分,緩慢道,“天君要我做什麼,我從來沒有反抗過,這一次也不會例外。隻是……我想請天君放過泠兮。”
“你以為你有與朕談條件的資格?”天主挑眉,輕蔑道。
“是請求,我求你,放過泠兮。”曉含笑,重申自己的用意。
“你知道些什麼?”天主陰沉了神色,生疑,似乎眼前的棋子得知了一些她本不該知道的事。很明顯,這對他是百害而無一例。
“我的魂魄是殘缺的,而我能站在這裏,是因為天君你聯手幽冥司將我殘破的靈魂碎片重組在了一起,所以我才能得以轉世。”曉很冷靜的訴說著,就好像她在說著的是別人的事。
“你見過幽冥司?”天主冷酷的眸子裏,若隱若現著森冷的寒意。這個隻會壞他事的老家夥,遲早有一天他會滅了他的氣焰,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回這裏之前,幽冥司找過我。我知道你的不得已,天君。”曉幽幽的看著天主的目光,好似在傳述她的理解。
“哼!”天主冷笑一聲,他居然見到有一絲憐憫的成分夾雜在曉舍身成仁的眼光裏。堂堂天界之主,何要這工具的同情。“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隻是朕圈養的一條狗。”
話雖如此,天主卻放鬆了掐著曉脖子的手,任由她跌坐在滿地絢爛的緋紅中。
曉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沾著血的手掌緊緊地捂著自己絞痛難耐的胸口。
曉感激的笑了,天主不理會曉意義不明的笑意,拂袖轉身,慍怒的表情卻出賣了他心中的激蕩。
是的,這是他不得不做的。身為天界之主,統轄三界,他有守衛三界眾生的責任。
有些時候,某些不必要的情感什麼的,在這樣宏大的偉任下,他必須要做出割舍。同樣的,在他不得不的同時,有些人也一樣沒有選擇餘地的要去麵對被他犧牲掉的命運。
為保三界安危,在一定前提下,他非得去做一個惡人不可,老奸巨猾、冷血無情是作為天界之主,必須要背負的代名詞。可在這同時,他卻又無可厚非的是天界之人眼中的明君。
作為三界之首,他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辛酸,然他是受天上地下眾神膜拜的強者,他沒有軟弱的權利。所有的淚、所有的血,他都隻能隱藏在威懾天下的冷酷與殘忍背後。
“你不後悔?”他背對著曉,冷聲問。
曉搖頭不語,她不是個偉大的人,她不是那種可以為了天下蒼生而無畏生死的聖人。
隻是有些責任是與生俱來的,逃也逃不掉。有些罪過也是她不得不去承擔下來的,泠兮的事就是一例,她一定要救出她。
或許,從開天辟地的那一刻開始,有些事就注定了沒有回轉的餘地,她的宿命亦是如此。
不如,就這樣聽從了命運的驅使,好過成為了他人的負累。
天主從曉自憐自怨的目光裏,領略了曉的答案。高高在上的天主,從未有過的哀傷了一瞬,看盡了天下浮華的他,淡淡應了一句,“你進入介空的同時,就是泠兮的永眠咒法解禁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