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不時的回過頭去,不無牽掛的等待著某人的到來。昊神色與往常無異,隻是冷色的眸子了徒添了些許並不明顯的期待。
宮門即將開啟,掌管界門的水寒殿主,早已捏好了手訣,不耐煩的用眼神催促遲遲不肯動身的那兩人。
“趕上了。”曉暗自竊喜,不做停歇的向著河畔靜候的兩道背影跑去,“昊!凜!”
“總算是來了。”凜慶幸的話語,傳進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昊耳中。
寒星昊將將舒張開的眉心,複又蹙起,想起往日那兩人親密、融洽、又胡鬧的相處情景,心底竟溢出了些許不悅來。
曉氣喘籲籲的弓身立在兩人麵前,斷斷續續道,“能……帶我……同去麼?”即便她知道答案,卻仍是明知故問了一句。
她眼裏充斥的不舍,昊怎會沒有察覺。
“銀雪宮的規矩,你怎會不知?無寒主的聖諭,任何人不得擅自離宮,違者,嚴懲不貸。”
曉略微垂下了頭,眸子裏的期許一點點暗淡。昊言語裏嘲弄,她怎麼聽不出呢?匆匆趕來為他送行,他卻如初的冷言相對,曉的心裏委實不是個滋味。
可很快的,這種被仰慕之人輕視的痛苦,便被充盈了她滿心的某種不真實的感覺給衝淡了。不知怎的,那感覺竟沁入了骨髓,在心底不住的激蕩。
曉不知所謂的揉搓著雙手,這是她一直都有的壞毛病,隻要一緊張就會不自覺的做起這個動作。這一刻,她好想留住眼前的兩個人,總會有種再也見不到的錯覺在她心穀糾纏。
凜勾唇一笑,留意到她的那個小動作,他明白她是在替他們此行擔憂。
不期然的,昊與凜,情難自禁的同時握住了曉下意識亂搓的兩隻手。兩人皆是一愣,分別望著各自手中握住的那隻小手,心難免一沉。
受寵若驚的曉,更是呆愣當場,白皙的麵頰頃刻緋紅,自那兩人掌心傳遞來的感覺不盡相同,一個像極了冰雪初落觸在肌膚,一個又好似春露暖入心田。
“安心等我——們回來。”凜溫柔的安撫道,看著她無助的雙眸,傳遞至他心中的是她的不安,於是他將掌中的小手稍稍握緊了些。
曉傻傻的覷著凜,認為一向以戲虐自己為樂子的凜寒風,今天準是吃錯了藥。
凜漆黑的眼眸中一閃即逝的失落,或許眼前這個禍害永遠也發覺不了。他空寂的心底,又是一聲悲鳴。
昊的餘光掃過凜,他讀懂了一些月寒曉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的情愫在他的眼底流轉。
“咳咳……”水寒殿主不合時宜的虛咳了幾聲,以作催促。
轟隆隆的破印聲,自舞落著飛雪的虛空傳來,打破了三人之間曖昧不明的壓抑。他們知道該是啟程的時候了,於是昊收回手,曉隻覺著那隻一度似乎被一片冰雪覆著的手掌,瞬間失去了重心,無力下垂。她下意識想要捉住他的手,無奈,卻是落了空。她像是聽到了什麼東西落地四碎的聲音,心底忍不住的一陣抽搐。
凜亦是不舍的放開了掌心柔軟的小手,憋了憋嘴,唇邊蕩起來一抹頑劣的笑意。本已經收回去的大掌,出乎了曉的意料,以令人費解的角度,給了她一記爆栗。凜道是,原先心坎裏順不過的氣,此刻是可謂是暢順無比。他暗笑,總算是報了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