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星雲才要鬆口氣,不想被那東方傲陽得了可乘之機,斷魂刀直直對準了他的心口撞來,失血過多、傷勢極重的流星已無法在作出躲避,他已是強弩之末,現下,要取走他的命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刀鋒割破了血肉的聲音,異常的刺耳,聽得人毛骨悚然。那噴射而出的心頭之血,在風中如散落的彼岸之花,燦爛的觸目驚心……
水仙的麵龐之上原本姣好的容顏已經扭曲,斷刀深深插入了她的心髒。那撕心裂肺的劇烈痛楚侵襲了她的五髒六腑,刺骨的寒冷迅速的將其籠罩。
“不!”公冶星雲嘶吼著接住水仙倒向血泊的身體。
“星雲——天——好黑——師姐——覺得——好——好冷——抱——抱緊——抱緊我。”水仙的眸子裏已經一片空洞,她即將死去,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
公冶星雲一再的拒絕水仙,就是害怕有這麼一天,可到頭來,還是不得不麵對,這份情他怎麼還得清?公冶星雲的心口,好似插了一把冰冷的匕首,他顫抖的摟緊懷中身體不住抽動的水仙。
“為什麼,這——麼——傻?”他哽咽道。他好恨自己,十六年前是這樣,現在亦是如此,他帶給親人的永遠隻有災難,隻有死亡。相處了十年,他早將水仙認作了親生姐姐。
“第一次——見到——你,就——就——”她尚未言盡的話語,隨著她一道墮入了黑暗的幽冥。
水仙將將抬起的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到流星蒼白的臉,就已開始無力下垂。就差了那麼一分,她就可以發現公冶星雲眼角的淚是為她而流。可就是那麼一點極短的距離,卻證明了生與死的遙遠,人與鬼的殊途。
公冶星雲抱緊了曾經一再渴望得到他懷抱的水仙,他們流出的血,與一地的梧桐交融、混合。
霍然出現的渾濁殺氣,驚醒了方才震撼於水仙為了一個“情”字而舍身赴死的眾人。
“海星一族第二殺手——狼前來拜會!”
“第三殺手傲劍前來拜會!”
“狂刀,前來拜會!”……
眾人一陣驚慌,忙交頭接耳,麵麵相覷。
流星的三位生死與共的兄弟不期而至,局勢起了微妙的變化。
辰風皺眉,與聞人亦雪一眾站在一側。狼、傲劍及狂刀,自發的站在了抱著水仙逐漸冰冷的身體的流星身後。月曉將將好坐在兩方人之間,雙臂緊緊抱著膝,昔日明朗的眸子裏一片空茫,好似活在隻有她自己一人的世界。
狂刀最是憤慨,隨即拔刀對準了東方傲陽。兩方人就要動起手來,一觸即發。
“東方傲陽,你的人頭先暫時擱置在你的頸上。不日,我便會來取走。”公冶星雲一句聽不出來口氣的話語,飄進了眾人的耳中。
東方傲陽聽罷,一時氣結,就要衝過去。幸得,辰風以其強勁的臂力拉住了他,否則,這在場的鳳棲城一眾,又有誰能攔得住他?辰風給他使了個眼色,這在場的四大殺手若要是聯起手來,他們這一幹人等,可是誰都逃不了一死。何況,這三人在此處現身,那麼海星一族派出來截殺公冶星雲的殺手,也定在附近,這動起手來,寡不敵眾的他們可討不了半點便宜。
狼輕笑一聲,算這個第五辰風識相。他在任何人都沒看清楚他動作的情況下,拔了劍。一道劍氣,將聞人亦雪鳳尾焦琴上的七弦盡數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