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她說的可是真的?”月曉連帶受傷的那隻手一並牢牢抓住了流星的大手,急切一問。
公冶星雲麵色泛白,深深凝視著月曉光輝幾近暗淡的眸子。
“聞人姑娘,可是忘了?”東方傲陽再也看不下去亦雪倍受折磨的樣子,橫亙一言,“當日你可是親眼撞破了公冶星雲這狗賊是如何殺害聞人世伯的。”
月曉聞言後身子又是一怔,與此同時,她清晰的感知到,被她裹在手中的那隻手掌的主人,自心底發出的悲涼。
他憂傷的眸子寫盡倉惶,微顫的兩片薄唇開合著,卻話不出隻字片語。
聞人月曉的腦中空白一片,再也聽不進那些人口中所言的是與非,她無意識的扯動唇角,幹笑了一聲。
“流星,這些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說罷,扯住公冶星雲的衣袖想要逃開這仇恨的漩渦。
才邁開一步,她就再動不了了,再看他竟猶是在那兒杵著,紋絲也未動。月曉忙用力拉扯他的衣襟,隻想要逃開那紛紛擾擾的愛恨糾葛、生死仇怨。此刻在她的眼裏,除開流星,那些包圍著他們的人,對她而言都是些樹木、是些花草,是沒有生命的不朽頑石。她再也看不到別人,看到的隻有滿心的慌亂,隻想著逃避。
“走啊!”月曉不明所以的嬌喝一聲後,急吼吼吐出的話語已幾近呐喊,“不是說要回穀麼?!走啊!”
那焦急、那無措、那慌亂,彙聚成無止盡的躁動與不安,困擾著他,折磨著她。
“走啊。”月曉不死心的奮力的拖拽著流星的手臂,“帶我走啊……”最後吐露的話語已滿是哀求。她鬆開手,踉蹌的退後幾步,無力的跌坐在落滿了一地的梧桐葉上,眼裏流轉的光華已隨風逝去,隻餘下那一心的絕望。
恍惚間,她又回到了那個地方。
觸目的死白,蒼白的冰冷,無盡的等待,永遠的彷徨。可是她早就忘了,她究竟在等待什麼,是某個人?亦或是某件事物?
誰能來告訴她,她究竟是誰?究竟為何會在這片無垠的雪域。
驚雷劈下,銀白色的閃電撕裂了天際。浩瀚的聲音來自虛空,她凝神靜聽,“月寒曉,你以下犯上,重傷雪寒瑩殿下,觸犯了宮規。寒主已下兮寒令,封印你的神識,放逐塵世,永世不得再回落寒銀雪宮。”
話音散去,虛空中顯現出兩個人影來……
公冶星雲本想著狠下心來告知她,他們所說並非是為了汙蔑他而有意捏造的謊言,她聽到的那些才是事實。可當他觸及到被淚浸紅了眼眶的她,眸子閃爍的希冀一點點渙散、一絲絲暗淡,終於蛻變成濃濃的失望,被陰霾所覆蓋。他的心一凜,想要反手抓住她垂落的手,才發現已是時過境遷。
築聲起,箜篌相伴,陶笛後附,琵琶、古琴相繼奏響。無形的風刃掀起一地的枯葉,化作朵朵飛旋,一齊投向一臉悵然若失的公冶星雲。
長劍出鞘,撕裂空氣,琴聲忽驟,劍花挽成,迷亂雙眼。飛旋的梧桐葉碎成屑,飄散在清晨的風中。
“公冶星雲,殺父奪妹之恨今日我要一並與你結算清楚!”亦雪一席話畢,琴聲激昂,眾樂姬相映成彰,滿樹搖曳的梧桐,被風截斷。
刀式出,東方傲陽掠身至公冶星雲近前,大斬大落之際,想趁機搶回失魂落魄的月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