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瀾秋絕不可能不知道,他派這樣一個人出征,難道別有用意?
風千華亦是心下疑慮,別說此次莫北,縱是前幾日碭燦攻城的主帥,竟然是一位言官也讓她百思不解。正如任博曾說瀾月乃是馬上得天下,瀾月人人善騎術,但是不代表人人都是將才,一個言官一個紈絝子弟,讓這些人出征,如同兒戲無疑。
瀾秋絕處心積慮圖謀至此,難道不怕被這些攪屎棍一樣的人攪亂。
心中有種奇怪的念頭劃過,快的讓她來不及思索!
侍衛領命退下,夏侯淵見風千華麵有疲態,柔聲道:“你去歇會兒吧。”
風千華確實累了,到瀾月的路還很長,她必須儲存體力,才能對應接下來的挑戰,還瀾秋絕漂亮的一擊,救出灣仔。
夏侯淵目送風千華離開,隨即麵色一沉,出聲道:“北疆情況如何?”
立刻有人從暗中現身,同樣一身黑,目不斜視舉止訓練有度:“軍師已與內應碰麵,正在布置一切,端木箏去了端木舊府遇到舊識,軍師好像很生氣兩人分開了。”
夏侯淵點點頭,霽月的辦事能力他不擔心,隻不過端木箏……
“朝事如何?”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沉厚的聲音在空寂中回響。
“逸王代理,暫無不妥。”侍衛斂目,自動將存在感降的更低:“朝臣屢次聯名上書,請您回去,皆被逸王強勢攔下。”
夏侯逸的心情他自是明白,好意他也心領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灣仔。
風千華這一覺睡的極淺,夢裏灣仔甜甜的笑容反複出現,在她耳邊用軟軟的聲音喊著她娘親,她心中一急便猛地從夢中驚醒,一瞬間明白那隻不過是一個夢,心情複又沉了下去,身形一動人已經從床上下來出了房門。
院中,夏侯淵負手立著,目光悠遠,就那麼看著房門,靜靜的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中,唯獨門口突然出現的身影。
兩人相視,一個目光炙熱愛意刻骨,一個鳳眸淺淡心思未明。
但卻非常默契的同時勾唇一笑,在安慰自己,也在寬慰對方。
“休息的可好?”
鳳眸在他身上淡淡一轉,掩下眼中的波動:“小猴子可找到了?”
夏侯淵微點點頭,指著左側的房間:“在裏麵。”
夏侯紫性格素來不羈,受不了皇位的束縛她早就預料到,但是如今情勢不同,猛虎伺機而動,大周禁不起一場戰役。
推門而入,不大的房間簡單的擺設一覽無餘,一身明麗紫衫映入眼中,夏侯紫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眸闔著。
她無奈一笑,看來是他反抗被人打暈了帶來的。
夏侯淵大步入內,衣袖翻飛解開他被封的穴道。
床上昏迷著的人眉毛一蹙,一躍而起,怒道:“他媽的,誰敢動小爺!”大眼明晃晃的閃著憤怒的光芒,蓄勢待發就要朝離的最近的風千華撲過去。
風千華淡然坐在凳子上,挑著眉頭滿目的興味盎然。
眼前長臂一伸擋住他欲撲過來的身體,夏侯淵沉沉的聲音響起:“我!”
怒意暗藏,迫壓感頓時彌漫整個房間。
夏侯紫一愣,眨眨眼,再眨眨眼,這才看清楚眼前是誰,敵意一轉變成濃濃的笑意,撲過來的勢頭不減反而更大:“女土匪,想死我了!”
砰!
猴子被拍飛在床上。
夏侯淵居高臨下看著他,即便不語周身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息,也足足讓夏侯紫打了數個戰栗。
撇撇嘴,聲音極度委屈:“王叔。”夏侯紫爬起來坐好,知道自己逃跑的事,夏侯淵必然生了氣,姿態放的極低:“我……”
他不想回去待在那個頭上憋出個鳥的牢籠,整天對著一堆老學究,壽命都要對半減。
夏侯淵輕嗯了一聲,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眸中波光一動,他道:“你若不想,就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