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冷冽,風千華聲音如冬日寒風冷的徹骨:“是她把灣仔帶走了。”
若非當時被她與自己相同的經曆生出憐意,否則那樣一個行為古怪,連容貌都看不清的人,她不可能一絲懷疑都沒有,現在看來,她的身世也必然是杜撰,故意與她和夏侯淵的情節雷同,算好了她會憐憫。
什麼人,竟然對她的事情這麼了解。
哢擦!
手中始終拿著一方木製的寶劍斷裂,那是灣仔纏著風存戎給他做的,此刻宛若碎片一般,從她手中滑落!
風千華心中一顫,愧疚的無以複加,是她大意了,竟然隨隨便便便留下那個人,還將灣仔交給她!
但是,晚嬤嬤沒有武功,她可以肯定。
半柱香的時間,她怎麼能從府中憑空消失?
錫林格洛城幾乎搜遍了,卻毫無痕跡可尋。
“小姐!”外麵衝進一個侍衛:“失蹤的管家找到了……已經死了。”
早在發現灣仔失蹤,風千華就下令讓人尋出管家和晚嬤嬤,然而兩人皆是音訊無蹤,此時這個消息無疑證實了她的推論。
“晚嬤嬤呢?”
“找不到,隻有管家一人的屍體,被一刀捅破了心腹,棄屍荒野。”
蹬蹬蹬!
古美連著倒退數步,倒在趕來二條的懷中,不敢置信的瞪著眼睛:“灣仔是被她帶走的。”
喉頭一甜,古美壓下翻湧上來的血腥味,她喃喃說著:“是我害了灣仔,是我……是我!”
猛然推開二條衝了出去,古美跑了出去:“我去找!”
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非是她自作主張,如果不是因為信任她,華兒怎麼可能輕易讓別人來府中,她辜負了華兒的信任,讓灣仔身陷危險之中。
是她的錯!
“二條去追!”
風千華大喝出聲,二條愧疚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跑出去追古美。
娘的個性太烈,不能允許自己犯下這樣的錯,灣仔若真有事,她甚至可能以死謝罪。
手指輕敲著桌麵,夏侯淵安慰的看了眼風千華,冷靜道:“大汗,立刻下令各處戰備,所有城的軍衛提高警惕。”他蹙眉微微沉吟,繼續說道:“可還有人知道那各處八卦陣的細節?”
大汗無奈的搖搖頭,心沉到了穀底:“沒有,先祖遺訓此軍機圖隻有皇位繼承人才有資格察看,若有需要需再密令各處軍士啟動陣局,可是南疆已有數十年未曾發生過大的戰役,當初知道的人,早已不多,就連朕……”他喪氣的垂下頭,仿佛一瞬間老了好多歲:“就連朕也隻窺一二,何況別人。”
無法啟動,那陣局便毫無用處,便是正中瀾秋絕之意。
“既然如此,那便隻能靠各處軍力硬性防範,吩咐搜城的士兵,若遇到可疑的人,一律拿下!”
他緊緊蹙著眉頭,瀾秋絕既然有此打算,必然早就部署好一切,瀾月大軍隨時可能會出現南疆各處,甚至各處城池早已混了瀾月的內應,隻待戰事一動,南疆便是戰火四起,手忙腳亂之下根本無暇兼顧,隻能坐等著瀾月大軍壓境,如入無人之境。
風千華微眯起眼眸,忽然朝外走去,邊走邊道:“我出城去找。”
她不能繼續等消息,多耽誤一刻灣仔便多一分危險。
“等等。”夏侯淵追上來,與她並肩而出:“我與你一起。”
兩人疾步出了府門,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大,晚嬤嬤的身份雖不知道,但是,單憑她一己之力決不可能將灣仔帶走!
若是如此,那麼隻有一種解釋。
她有人接應。
而這天下有這可疑,並有膽量手段的人,屈指可數。
勒馬停住,風千華眯著眼眸,冷冷道:“會不會是瀾秋絕?”
風千華原本並不相信是他,那個人縱然邪佞然而滿身驕傲卻是不容置疑,拐走一個孩子的下作手段並不像是出自他手,然而縱然不信,但現在隻有這種解釋,隻有他有這樣的手段可以無聲無息的將灣仔帶出城。
夏侯淵不語,眸光深冷投向遠處不斷靠近的漫天飛塵,數十匹馬一路狂奔而來,他認出那是風存戎的傳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