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別說惜春，就連齊正都忍不住愣忡。他去哪裏度春宵，難道還要詢問惜春這個奴婢？
惜春不知道君塵劍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這麼一句話分明是對她有敵意的，她低垂著眉眼有些擔憂，心中惶恐不已，手心沁出密密麻麻的汗來。
“大將軍，奴婢不敢妄言。”惜春道。
君塵劍仍是凝著她，沉聲再次開口：“給你一次妄言的機會。”
惜春心頭一顫，抬眸看向他，當接觸到君塵劍冷冽的眸光後，她急忙又低垂了頭，這哪裏是給她一次妄言的機會，分明是給她一次選擇主子的機會。
“奴婢覺得今日雖然是兩位夫人一同過門，但是五小姐……奴婢說大夫人到底是正室，大將軍今夜應該去西苑方合理。”惜春言道。
惜春的這個回答讓齊正很是詫異，他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幫著桑雲卿說話，她不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嗎？若是按照老夫人的性子，不應該讓惜春建議君塵劍去西苑才對，應該是逮住機會狠狠地羞辱桑雲卿一番。
君塵劍聽了她的答複後不喜不怒，隻是淡淡應了一聲：“你先下去吧。”
惜春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君塵劍，沒有聽到最終答案她哪裏敢回去，於是跟著齊正走了出去，直到確定君塵劍是往西苑的方向走去，她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靜梅園
老夫人已經盥洗好在房間等著惜春，見到她回來，她緩聲問道：“為何去了這麼久？”
惜春端著一碗羹湯來到老夫人跟前道：“請老夫人見諒，奴婢先去給老夫人熬了一碗芙蓉湯。”
她將羹湯放在桌上，而後扶著老夫人坐到桌前。
老夫人拿起湯匙品嚐了一口，而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的廚藝是越發精進了。”
惜春笑言：“老夫人過獎了，惜春的廚藝也就老夫人知道，沒有對比，老夫人說好便是好，就算是哄哄奴婢的，奴婢聽了心裏也高興。”
“你這丫頭，嘴巴是越發能說會道了，隻是每天晚上給我熬一碗芙蓉湯駐顏，也真是辛苦你了。”
“老夫人高興就好，奴婢也就跟著高興了。”
老夫人也不急，緩緩將半碗羹湯喝完之後方歎息道：“真正能讓我高興的也就塵劍了，可惜他這臭小子死心眼，也不知道像誰，希望今夜沒有讓我這個當娘的失望才好。”
惜春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等到老夫人將羹湯喝完之後方回道：“奴婢依照老夫人的吩咐去建議大將軍今夜去霞光苑，隻是大將軍覺得於理不合，畢竟原先的五小姐今日是正房將軍夫人，若是去了霞光苑，怕是會落人口實，定然會認定是老夫人的安排。大將軍為了不讓老夫人站在風口浪尖，就去了西苑。”
老夫人聞言臉色一變：“我活了這把年紀，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還怕站在風口浪尖？”
惜春低垂著眉眼沒有言語。
老夫人轉眸看向她，目光淩厲：“你在幫他說好話？”
惜春眸光一閃，頭垂得更低：“奴婢不敢，大將軍和老夫人一向母子連心，老夫人一定知道大將軍想要的是什麼，又何必為了一個剛過門的新媳婦而和大將軍起衝突？豈不是不值得？”
老夫人深深凝著惜春，半晌未語，直到惜春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她才開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隻是我這心裏……總是不舒坦。”
惜春暗暗鬆了一口氣，而後將一杯熱茶遞到老夫人麵前，老夫人漱口過後她接過杯子放在桌上，又攙扶著老夫人坐上床。
“老夫人莫要擔憂，大將軍睿智，自是知道分寸的，聽說三日後是琳妃娘娘的壽宴，皇上邀請大將軍和兩位新夫人一同入宮出席宴席，老爺說老夫人也要同去，奴婢也真想進宮看看，長長見識。”惜春輕聲細語安置老夫人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