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亂世多草莽 難得遇善心(1 / 2)

長風城,楚國邊陲要塞,孤懸大漠腹地。除了城中屯軍將士及其家眷以外,再無他人定居。辭覓即是這數萬將士中的一員。辭覓幼年喪父,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靠著家裏幾分薄田勤耕苦作,勉強能糊口。日子過的很是清苦。好在其打小下田,大小活計一肩挑過,從而練得一副好身板。17歲那年,廣寒曆三千九百九十七年,長風城新建,成為了楚國大漠中的又一要塞,急需一批屯墾軍士。辭覓身強力壯又農活嫻熟,而從召入軍,從此也算有了穩定的收入。每月幾錢碎銀雖是不多,但是軍中吃穿不愁,因而所領餉錢都如數寄回與母親補貼家用。就這樣,辭覓在這長風孤城中一待三年。三年中,辭覓從一個毫無閱曆的鄉下小童長成了一身英氣的朗朗青年,又帶著經大漠風沙打磨出來的粗獷豪放,古道熱腸。時值7月,每年此時最是難熬,辭覓今日又被安排至崗哨瞭望。頭頂烈日,揮汗如雨。這個鬼地方無遮無避,要麼就是烈陽直曬,要麼飛沙打臉,凡是來過的人無不怨聲載道。辭覓抱著一杆長槍,百無聊奈的來回踱步。隻盼著有人來換崗。旁邊一起站崗的軍士擦著額頭上的汗,寬大的身軀靠在身後的崗樓木板上,氣喘噓噓。終於是抵不住,有點抱歉的開口“辭大哥,小弟實在是頂不住了,下去找個地方躲會,槍就撂這兒啦。勞大哥幫忙盯一會兒”話音還未落,人已經三步兩步竄下崗樓說話的這人叫周亦山,是跟辭覓一塊從軍的老鄉。可能是家境不錯的原因,長的高壯而且白淨。一眼看去就像大戶人家的公子。但是沒有公子哥的那些壞習氣,原本依照周亦山他爹的意思,這從軍的事花點銀子找人替了也就罷了,可這周亦山偏生不願意。丈夫在世該經曆的就應當經曆,且是從軍報國,豈能不去。於是瞞著家裏自己投軍,也駐進了長風城中。在軍中這三年與辭覓一直相互照拂。兄弟之間日漸情誼深厚。辭覓聞言隻抱以一笑,將周亦山丟下的長槍立在一邊。自己繼續在崗樓上默然四望。偶爾也會想起三年前塞外敵軍襲擊的慘狀。那時辭覓和周亦山新到,不料當晚就遭突襲,如今想來隻能暗歎命大。不過自從第二年後,敵襲日少。今年之中更是一次沒有,辭覓周亦山兩人也曾談論過,但是都猜不出個所以然。稍微有點可能的就是最近一年來天有異象頻顯。甚至傳言大海之東一小國遭天雷翻覆,沉入海底。如果真有此事的話,那敵國受了天災而無力起兵,這樣想來倒也順理成章。辭覓就這樣漫無邊際的想著,漫無目的的看著。直到天邊一抹流光墜下。那光耀眼刺目,直讓人幾不能睜眼。隨著那一抹流光落下,撲麵的氣浪吹的人站立不穩,砂石劃過臉龐甚至留下絲絲血印,可見力度之大。辭覓隻能抱頭蹲下躲在崗樓的破爛木板之後。這樣的情形見所未見,也不知是福是禍,隻能聽天由命了。這一蹲,辭覓也不知有多久,從剛開始的震耳轟鳴到後來萬籟俱寂,辭覓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經曆了一輩子那麼長,不對,應該是好幾世。腦中跑馬燈般閃過諸多畫麵,大悲大喜交替上演。此時的辭覓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慢慢的,辭覓腦海中越來越空,漸漸沒了意識。直到夜半,涼風襲人。激的辭覓一個激靈,騰身坐起。憑著蒙蒙星光,辭覓眼中所見盡是廢墟。稍微活動了一下,感覺手腳俱全,除了有些酸痛沒有大礙。扶著崗樓的殘骸,辭覓緩緩的站起身來,四下張望,卻不見了長風城高大的城牆城樓,周邊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辭覓心中一涼,難道長風城就這麼沒了?那城裏的人呢?一想到這裏,辭覓更是一陣眩暈。正不知怎麼辦的時候,一聲炸響在辭覓耳邊響起“小友可否過來相助老夫,當有重謝”辭覓一聽,是一老者的聲音,中氣十足,看來還有人活著。“不知前輩在何處!?晚輩這就過來!”“待老夫給你指路”老者話音剛落,辭覓就覺眼前一亮,點點幽藍的火焰騰躍而起,次第在他麵前鋪展遠去,直至一處沙丘後。再一細看,這火焰皆是燃在人顱骨的眼窩之中。辭覓瞬時覺得口舌發幹,一愣神間,老者聲音再次傳來,辭覓這下終於反應過來。這聲音是直接在他腦子響起的。“我說你這小子還愣著幹什麼!”辭覓雖然心中不安,但一聽老人那蒼老的聲音又不忍離去,況且老者言明需要自己相幫。如此不聞不問,有愧於心。將心一橫,管他是人是鬼,先去看看再說。辭覓打定主意,沿著這顱骨鬼火照亮小道一路行去,繞過沙丘,卻見一方石碑。上纏三股粗鐵鏈,還有種種符咒,顯得雜亂無章。辭覓見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麵前隻有石碑,而那顱骨燈也到此便消失不見了。想來呼喊自己的肯定與這石碑有光了,於是開口問道“前輩?晚輩當如何助你?”辭覓話音方落,老者聲音便傳了過來“來的好啊,小友你隻需原地站立即可”聽了人言,辭覓隻好在原地站著,也不知這唱的是哪出。隻得無話找話“不知前輩人在何處,晚輩麵前隻有一方石碑,莫非前輩就在這其中?”老人聞言而笑,答道“正是如此,老夫遭人暗算,被打落此處,奈何天不絕我,幸遇小友啊!”辭覓聽著老人的回答,加上剛才超乎常理的顱骨燈,心下隱隱有些明白了,自小也聽過一些仙人或者修道的故事,楚國曆來也是各種傳說不絕,不時便會有人宣稱見到了仙人,於是辭覓小心的試探道“剛才種種看來,前輩似非常人啊?”老者回的也是爽快“那是自然,小友可曾見過誰人能被壓在這巨石碑下還能如老夫這般自如談天說地的?”“莫非前輩就是傳說中的仙人!?”老者聽聞辭覓稱其仙人卻是冷哼一聲“小友莫非以為,這世上大能者隻有仙人?”“晚輩不敢,是晚輩寡聞了”辭覓隻覺老者語氣不悅,急忙解釋。不過說來也是實話。自小聽到的傳說中但凡有通天徹地之能的,當然非仙莫屬。也不知道這個老者究竟是何來曆。辭覓正在胡亂想著,突然就覺腦中刺痛難忍,隨後栽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