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強在北京，每個月給我寄三千塊，一年下來多少錢？林歡自己掙的，夠她和孩子花了。”
老林點頭，這個他信，去北京那麼遠，掙錢理當多一些。
“小平現在是裝修公司的主管，一個月三千多，前半年在咱縣城，一個月還四千呢，蘭香一個月少了也一千二三的，九月是旺季，掙了三千塊呢，這夫婦倆，比林歡家還寬裕，怎買不起房子？”
“小平真當了主管？”林佳平曾經給爹說過，可老林不信。
“爹爹，你不要門縫裏看人。小平跟我學了幾個月，能看懂圖紙，又會做木工活，他脾氣不好，有股子愣勁兒，工地上的那些人，都很怕他，主管當得挺稱職。這次他家裝修，老板出的人工和材料，隻收成本費，證明對他很賞識。”
老林不說話，兒子能幹，他當然高興，雖然這個兒子，是他最不待見的。
“老二讀書那麼笨”林母說道。
“佳平不過是偏科而已，他中考時，數學一百二十的卷子，考了九十多，這和佳彬一樣，但那年數學特別難，這麼說下來，林佳彬就不如他了。佳平就是語文和英語太差，尤其是英語，才十一分，總分就這麼被拉下來，才沒考上高中的。做木工，要有比較好的空間想象力，佳平很有天分呢。”
老林夫婦見林燕說的有理，一時沉默下來。
老林最後猶猶豫豫地道：“小彬有對象了，如果在城裏有房，就能結婚了。”
林燕不說話，隻是給了老爹一個白眼：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燕，你得幫你弟弟一把。”林老娘道。
“我沒說不幫，首付可以借給他一萬塊。”
“小彬哪來那麼多錢？首付完了，還得還貸。”老林搓搓手。
“沒錢買什麼房子？”林燕說話很嗆，她已經煩了，老爺子又把她當肥肉了。
“小彬掙不了那麼多，你先給他墊一點。”
“爹，我幫他首付都可以，他隻要努力還貸就行。不過，我醜話說到前麵，一旦停供，銀行就會把房子收回去，這個損失可大了。”
“我問問他。”老林心裏很沒底，三兒那樣子，好像不是能拿出錢來還貸款的。
“你這算什麼人嘛，有了錢，幫弟弟買個房子怎麼了？”林老娘不知何時，衝到林燕身前，手指頭差點都能點到林燕額頭。
“我幹脆替吃飯得了，他就別活了。”林燕不客氣地把娘的手拍到一邊，冷冷地說了一句，“我現在一分錢都不想替他掏。”起身走了。
老林氣狠狠地瞪了老婆一眼：“你不說話，別人當你是啞巴啊，燕本來都答應給掏首付了，被你這麼一攪和，好了吧？一分錢也沒了啦。”
林老娘挨了罵，翻了翻白眼沒話可說。
“大姐太狠了，首付才多錢，要我還貸款，我要是能還得起貸款，還用求她嗎？”林佳彬氣呼呼地說。
老林聽了兒子的話，更是無語，讓女兒掏首付都是千難萬難，三兒還不滿足，這個坎兒，還真不好過。
“燕，老三要是能順順當當結婚，爹的心事就了了大半啦。”老林又追到坐在餐桌跟前的林燕身邊。
“我隻幫可幫之人，像那種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的家夥，我看著都難受，別提讓我幫助。”
“燕！”老林還想多說，林燕冷冷地拒絕道：“他進我家門，連一句姐姐都不叫，我是他啥？憑啥要我幫他？再說，這個家就數老三穿的好，他享樂，我掏錢為他買房？還有沒有道理講？小平和歡歡，人家夫婦都很努力，佳彬呢？”
老林被噎住，半天不說話。
“你還是把兒子教育好才是緊要的，他若肯下功夫，自己也能買來房子，不用你這麼低三下四地求人。”
林老娘跟過來，氣惱地指了指林燕。
“爹，要求人，也是他林佳彬來求我，你今後，管好自己就行了。”林燕又扭頭看了一眼老娘，“給爹把飯做好，自己的事情還亂著呢，別到處瞎攙和。”
林佳彬就在不遠聽著呢，這時候一臉不高興地過來：“爹，你不管怎麼樣，都得想辦法給我在城裏買房，小丹說了，沒房子，就不會跟我。”
老林歎口氣。
林燕知道三弟這是說給她聽呢，那個小丹，肯不肯跟他，關她什麼事兒呢？前世，她唯恐弟弟們不好過，到處伸手，最後自己艱難時，哪個管她了？
林燕一整天，她都沉著臉不怎麼理會爹娘，林佳彬竟然也梗著脖子，不肯說一句軟和話，隻是一味地對老爹施壓。
這個弟弟，真的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