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轉過身,是一張東方人的麵孔,雙眼平靜的看著伊藤忍,對他的怒氣視而不見,依舊平穩的說道:“伊藤先生,稍安勿躁。我並沒有什麼別的目的,隻是想見一個人罷了。”
“關我什麼事,難不成我還藏了你的人!”伊藤忍有些嘲諷的說道,同時在心裏暗罵,焦躁的脾氣在怎樣也不會變。
“那倒不是,隻是我想見的人,剛好非常重視伊藤先生罷了,所以才委屈了伊藤先生。”依舊不溫不火的語氣,真的讓伊藤忍有一種想揍人,但是有力沒處使的感覺。
聽到這個人說道這裏,伊藤忍第一反應不是展令揚,不是父親,不是任何人,而是宮崎耀司。
“你要見宮崎耀司?”伊藤忍有些遲疑的問道。
那個人有些詫異的望了一眼伊藤忍,伊藤忍也有些惱火,自己為什麼偏偏會想起那個家夥。但是,他的確想不出來別人,就算是令揚也沒有宮崎耀司那樣重視自己吧。
就在伊藤忍以為自己猜錯了的時候,那個人帶著一抹奇異的笑:“外界的傳言並不可信啊!原來伊藤先生並不是沒有感覺嘛。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是在裝傻嘍。”
就在伊藤忍想脫口而出,裝個屁的時候,那個人依舊不徐不疾的說著:“是啊,被人愛了這麼多年,真的不知道的話,豈不是傻子。但是我其實一直認為,伊藤忍你是個傻子的。不過怎麼看你都不像會裝傻的人啊,就像那個人一樣。”最後一句頗有些感歎的意味。
伊藤忍沒有理會那帶著絲絲嘲諷和貶低的話,他的心神完全在那句話上停留住了。
被人愛了這麼多年……
被人愛了這麼多年……
被人……
愛了……
這麼多年……
刹那間,仿佛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原先一片迷霧的事情開始露出了他的真麵目。
原來,被愛了那麼多年嗎?
就在他有了這個覺悟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是耀司的微笑,不是耀司的優雅,不是耀司的認真,不是耀司的專注,不是耀司的深情,什麼都不是?
唯一留在眼前的,是那雙被悲傷和絕望包裹著的眼睛,如同血液一般流到了他的心髒。開始一下一下的疼,瞬間就蔓延到了全身。
從來都不覺得那雙眼睛有什麼不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讓自己非常煩躁,卻不得其所。可是現在,突然知道了,突然了解了。
他的耳邊響起曾經自己一次又一次傷害的話語,想起了自己曾經怎樣的用拳頭在那本來就脆弱的身體上留下更多的傷痕,響起自己怎樣破壞他精心安排的計劃,想起自己怎樣將他送入危險地境地,想起因為自己那個人多少次走在鬼門關,他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
想起少年時代,那個人用身體幫自己擋住本來落在他身上的鞭子,想起他永遠追逐著自己的目光,想起他悲傷的心,想起他執著的眼,想起他包容的笑,想起他柔和的眼,想起他微笑著的臉,想起他悲傷的神情,想起他凜冽的氣質,想起他看自己的眼神……
宮崎耀司……
耀司……
宮崎耀司……
耀司……
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