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烏梅穀的日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隻能和娘親相依為命的呆在烏梅穀,那時的她是那麼的無拘無束,卻總想著能有一天到外麵的世界瞧瞧看看,如今真到民間了,反倒一下子不能適應。
成君愁眉半會兒,把一碗推到崔爺爺麵前,小聲嘀咕說:“崔爺爺,形象有些尷尬,沒看到也總該聽到了吧?有沒有什麼挽救的方法?”崔爺爺摸索著筷子,說:“自己搬起的石頭自己放,砸了腳也是活該。”
成君語頓,一把拉回推到崔爺爺麵前的麵,翻了翻白眼說:“見死不救。麵是我買的,你甭吃了。”聞言,耳邊又響起嘀咕指點的聲音,可想而知都是些不孝不敬之話。再看崔爺爺,蒙著眼睛的白紗布下的嘴巴,笑得那個叫春風得意。
氣悶、惱羞、糾結之感全集心中,成君憤憤將麵又推回崔爺爺麵前,努力擠出一笑,咬牙切齒地說:“爺爺,您好生吃著,不夠還有,可別著急著咽上了。”說著自己挑了一碗,拿起筷子別扭的轉身一側。
一根一根的挑弄著許久,濃鬱的麵香撲鼻而來,胃口已敞開大門,時刻準備著迎接千軍萬馬,而手上的動作仍是慢條斯理,餘光不停掃視著四周,卻仍不敢“大開殺戒”。成君知道自己的吃相有多驚天動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一戰成名了,而且還是臭名遠揚,想起不久前被她吃相嚇哭的孩童,她此刻仍心有餘悸。
“打擾二位了,我家公子要吃麵,人太多已無空位,不知是否方便搭個桌?”成君抬頭,說話的是名黑衣少年,說的話雖字字禮貌,但語氣過於生硬,適得其反,聽著倒像是命令的語氣。
成君不快,甜甜笑看了二人一眼,又低頭吃麵。崔爺爺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成君解決,他從不理會。
旁邊帶著鬥笠的白衣男子取下鬥笠,頓時嘈雜的麵攤鴉雀無聲,紛紛看向白衣男子。
一個簡單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是不卑不亢,怡然自得。且看他舉手投足間,皆是溫文爾雅,雅人深致。
一頭墨發束於白玉冠中,遠觀近看都投射出耀眼光澤,可以想象,那是一頭比上等絲綢還柔順的發。
他的五官極其俊逸,棱角分明,眉宇間盡透著儒雅,嘴角勾起的笑亦如三月春風般清和、溫暖。
這樣完美的男子,出現在簡陋的麵攤中,總覺太突兀。
成君擰眉癡癡地看著白衣男子,夾在半空的長麵紛紛滑回碗中,濺起的湯汁弄髒了衣服都渾然不知,是他嗎?
白衣男子責備地看了黑衣少年一眼,笑著朝成君點頭,看了一眼擺滿麵的桌子,淡定的找了個位置,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抱歉,隨從唐突了,望姑娘海涵。”
成君詫異地看著白衣男子,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是個啞巴?他居然是個啞巴?!
黑衣少年對成君的無禮有些惱怒,正欲出口訓斥,白衣男子及時舉手製止,嚴厲掃了他一眼,他立即沉默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