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按圖索驥,前往莫斯科卡洛明斯科婭莊園觀光。到達那裏時,午後的陽光突然鑽出了厚厚的雲層,把古老而美麗的莊園點染得越發綠油油金閃閃。莊園裏有很多座教堂,除了常見的“洋蔥頭”狀,還有多種幾何圖形的,說實話,莫斯科太多金碧輝煌的“洋蔥頭”已經令我有些審美疲勞,卷土重來的宗教文化正全麵覆蓋或洗刷蘇聯時期的文化留痕。值得一提的是,在景點的英文介紹文字中我多次發現兩個久違的英語單詞Tsar(沙皇)和Saviour(救星)。
在中國和蘇聯關係最為惡化的1969年,因上山下鄉武平山區而失學的我意外獲得一本新編的英語課本,那封麵是各種膚色的男女手持紅彤彤的《毛主席語錄》踏步前進。課文的編輯形式今日看來匪夷所思,而當時卻天經地義;一邊學習英語字母,一邊學用英語幹喊口號,其中有“打倒蘇修新沙皇”和“毛主席是中國人民的大救星”,於是Tsar(沙皇)和Saviour(救星)就高調躍入視野,如今這兩個單詞就是大學英語課本都難得一見,當年可是紅衛兵紅小兵啞啞學舌的英語必修呢。
在莫斯科,介紹教堂的英語文字中Saviour(救星)頻頻出現了,在這裏這個語詞是為耶穌準備的。我是無神論者,人生中兩度與這個Saviour(救星)相遇,卻一點也沒有被救的感覺,現在回憶起來好生詫異:*時電台的新聞聯播節目結束時天天都大唱:《國際歌》,革命的人民一邊激情高唱“從來就沒有救世主”,一邊又“呼爾咳喲,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誰知道這個“救世主”和“大救星”都是同祖同宗的Saviour,於是在莫斯科金碧輝煌的大教堂裏終於留下我的一聲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