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太過悲觀,此毒未必無解。”戚夙容此時心情複雜,既有怨,又不忍,畢竟他們從小便認識,交情甚篤,他又對她有恩。若封湛之前的性情大變,真是一種疾病,倒也情有可原。隻要錦雲平安無事,她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戚夙容想著,反正她要去雲霧山找師傅,不如順便將封湛帶過去,讓師傅幫他診斷一下。以師傅的神通廣大,即便是皇帝親臨,怕也奈何他不得。
打定主意,戚夙容開口道:“這樣吧,我今日打算去見一個人,他或許有辦法幫你解毒,你不如隨我一塊去。”
“哦?”封湛好奇道,“何人如此厲害?”
“去了你便知道了。”戚夙容不欲多言,轉身準備去打水梳洗,走到門邊又回頭道,“你記得給家裏報個信,免得他們以為你出事了?”
封湛笑道:“多謝關心。”
望著卓凡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封湛心情甚好。
兩人各自梳洗完畢,吃了些早點,便雇上馬車前往雲霧山。
馬車中,封湛挨著戚夙容身邊坐著,時不時靠在“他”耳邊說話,舉止親密。
戚夙容礙於自己的男子打扮,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隻能盡量離他遠點。
這時,馬車一陣顛簸,封湛順勢捂住胸口,一臉痛苦。
戚夙容沒有去扶他,隻是伸手虛托,以防他跌倒。
封湛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似乎是借她的力量穩住身形。馬車又是一顛,他手上用力,將戚夙容拽倒,兩人滾作一團。
“啊!”戚夙容後腦磕在木板上,隻覺一陣暈眩,身上又壓著一個男人,呼吸有些困難。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封湛摔在她身上時,嘴唇擦過她的下頜。
“你快起來!”戚夙容用力推了推他。
封湛充似乎沒有聽到,將頭埋在她頸邊,嘴裏發出痛苦的低吟,身體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兩人親密接觸,姿勢曖昧,戚夙容不知如何,氣惱得雙頰泛紅。
“你……”她轉頭,想要叫他移開身體,不想封湛突然抬起頭,兩人的嘴唇正好貼在一起。
封湛眼神一暗,假裝毒性發作,一口咬住她的唇。戚夙容痛呼一聲,他的舌頭順勢探入。
戚夙容猛地別過臉,怒道:“你做什麼?”
封湛全然沒有理會,隻是作痛苦狀,壓在她身上吃了好一通豆腐,才戀戀不舍移開。
戚夙容見他倒到一邊,立刻起身退開,捂著嘴,狐疑地盯著封湛。
封湛有氣無力道:“抱歉,我並非有心冒犯。”
戚夙容不發一語。
他又道:“反正都是男人,大不了下次讓你親回來。”
戚夙容別過頭,冷著臉不再看他。
封湛躺在地板上,用舌頭舔了舔嘴角。嗯,味道不錯,難怪“他”會念念不忘?這少年身材纖細,抱起來十分舒服,皮膚也很光滑,那似嗔似怒的表情,實在勾人。
戚夙容已嫁作人婦,想春風一度,必須大費周章,但卓凡不一樣,他是男子,即便日後成親,也沒有妨礙。他們見麵的機會多的是,隨時可與之歡愉。
兩個時辰後,馬車抵達雲霧山的山腳下,封湛主動付了錢,然後跟著卓凡朝山上走去。
他四下環顧,暗自猜想這雲霧山上會有什麼高人?卓凡與此人有何關係?
不過片刻,兩人抵達半山腰,此處有一個小山村,雲遊子住的地方在小山村的東北角,此處原來是給獵人歇息之用。
“師傅。”戚夙容在門外喊了一聲,久久不見回應,推開而入,屋中空無一人。
“他大概出去了,我們在院子等等吧。”戚夙容讓封湛去院子中坐著,自己則去廚房燒水。
封湛看著眼前這破舊的木屋,皺了皺眉,實在很難想象什麼高人會住在如此破爛的地方,京城的貧民窟都比這裏整潔寬敞。
他卻不知,雲遊子才初到此地,與村民尚未熟識,屋子自然無人幫忙休整。
戚夙容燒好水,泡上茶,與封湛一起坐在院中等待。
封湛隨意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看向杯中的茶水,茶葉色澤鮮嫩,茶水澄澈,香氣怡人。他出使多國,自認見多識廣,卻也從未喝過如此上品的清茶。
“這是什麼茶?”封湛問道。
戚夙容回道:“清霧茶,乃此間主人雲遊子所製,世間獨一無二。”
“確實與眾不同。”一般的茶,香則香矣,卻不像此茶這般提神清目,令人精神爽利。
品過此茶,封湛收起輕視之心,真正對這位雲遊子大師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