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夙容抽回自己的手,轉移話題道:“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府了。”
“我今晚留下過夜。”
戚夙容吃驚地瞪大眼睛。
顧錦雲見她一臉受驚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平靜道:“說笑而已,我走了。”
說笑?聽起來一點都不像說笑好嗎?
顧錦雲隱隱帶著遺憾地走了。
戚夙容瞪著他消失在窗口的背影,半晌無語。
次日清晨,戚夙容易裝成少年卓凡,將秀莊近日的任務交代給繡娘們後,便帶著一名護院去了市集。
她打算親自去看看情報中提到的那幾人的近況。
此去最近的便是宋家,宋家並非大家族,上下大約十餘人口。宋家家主宋傑原本是書令史,協助戶部尚書處理戶籍、財政等事務,權利雖不大,卻對整個尉國的人口分布和財政收入了若指掌。
他受清查之風波及,被貶出朝廷。戚夙容雖不知他是否真的行為不檢,但未來得以平反的官員中卻有他一個。
宋家的產業和戚家一樣,皆被朝廷沒收。失去經濟來源的他們,僅靠親友的資助,想必過得並不順意。短時間或許還能支撐,但時間一久,恐怕就不容樂觀了。
宋傑是典型的文人,戚夙容估計他不擅經商,也拉不下麵子迎來送往。
經過一所寺廟時,戚夙容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寺廟外一名中年男子身上。他蹲坐在一尊石像下,前麵擺著一張矮桌,旁邊掛著一塊布簾,上書“代寫書信,草擬狀紙,扇麵題詩”等字樣。
戚夙容走過去,坐到矮桌前。
男子頭也沒抬地問道:“客人有何吩咐?”
“我想請你幫我寫一個字。”
“何字?”男子一邊擺好紙筆一邊問道。
“傑。”
男子臉色微變,抬頭看向戚夙容,見麵前之人隻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心下稍定。
“隻需寫下一個‘傑’字?”他問道。
“是的。”戚夙容點頭。
男子疑惑地提筆,“傑”字很快書成。
戚夙容接過白紙看了看,說道:“本是圓厚穩固,卻少了靈犀一點。以至暴戾在旁,人立在側,不利於前。”
她指了指“夕”字的位置。
男子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剛才心不在焉,竟然少寫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