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從出生就注定是奴隸的人來講,活著,有時比死還難受。
遍體鱗傷的奴隸似無氣息的躺在肮髒的街道上,身邊則跪著一個又一個衣衫破舊的女孩,與前者不同的是,女孩身上大多沒有傷痕,可幸免於難的她們,也隻不過是奴隸販子知道,那樣可以賣個好價錢。
與奴隸販子形成鮮明對比的還有距離段峰與李術之不遠處的親子交易市場,醉漢與賭徒抱著自己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試圖換些足夠快活一段日子的錢帛。
行人視若無睹的各自而行,沒有因為自己心中的一點憐粼而掏出自己口袋中一樣來之不易的錢財。
段峰猶豫了下,朝著身邊的李術之說,“術之,我記得帝國曆法,第十章第九條第八小段裏麵記載著,在人權上,不允許類似八百年前的瑪雅帝國一樣的允許奴隸販賣,哪怕是自賣,違者沒收一切資產與終身監禁,可現在從成克爾的黑市上看來,這條規定如同虛構了,這裏麵是否有其他原因?”
“沒錯,帝國曆法確實有這麼一條,可由於近年來皇權旁落,內戰的聲勢一波接著一波,所以大多數雇傭軍也沒把這條規定放在眼裏,逐漸的選擇和一些地方上的大貴族合作,而成克爾城每年暗地裏收的火耗錢,有三分之二收入來源於黑市,而黑市的四分之一收入就是奴隸販賣這一塊,堪稱日入鬥金也不為過,這樣,大部分拿了這裏麵好處的人,想放手就不能了,隻能越陷越深,但你也別懷疑到那個人身上,雖然他手握軍權,但你才當了幾天政督,假若真有他的份,那惹火上身的隻有你了。”李術之耐心的解釋道,絲毫沒有一分隱瞞,把該說和不該說的都說了個遍,在他看來,剛剛立足於西川省的段峰,現在最重要的是迅速打穩根基,而不是四麵招敵。
“狗娘養的正義之心又冒泡了。”
李術想了想,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身邊的段峰,說,“大哥,不是猛龍不過江啊,雖然你本身的謀略和韜光養晦的隱忍不會輸過任何人,可一個人的肩膀扛不起整個帝國的希望,在沒有穩定的根基時,哪怕再雄才偉略的巨梟也無力而為。”
“術之,放心吧,我懂的,想進宮服侍主子的人,總得先去了他們的勢,再淨了他們的身才能用,政督府管轄著成克爾城的守城防禦,才外表看上去,鋼板一塊,極難挖動,但其實都並不是那麼強大,再等等吧,最多三個月,我就能把握一個嶄新的政督府,到時候,這裏的事情,也是小事一樁。”段峰冷靜的說。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段峰有這樣強大的信心,可身為兄弟,他對段峰是絕對的信任,就好像今天段峰告訴他要尋找藥材製造順功散給他一樣,他也沒有絲毫的懷疑,因為這是他倆之間彼此的信任所在。
“大哥,早已經習以為常的奴隸黑市為什麼會引起你無端的憎惡,要清楚,這可是西川大部分貴族的經濟來源,其中的利潤之大,無法估量。”
“嗬嗬,世俗中不管是任何人,從一出生的那刻起,無不為利益而爭來爭去,隻要我們手中有讓他們垂延的利益,那還有誰會來與我們為敵,而就算哪些大貴族實在為了那狗血的麵子與我們為難的話,那我打不過他們老的,還可以砍他們小的。”段峰說到這,又頓了頓,低聲喃喃道,“男人和女人孩子,前者苟延殘喘的活著,最遭人白眼,而後者,多半是被生活打得再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