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寒冬臘月,鵝毛大小的雪花在天空灑下,天色已暗,銀裝素裹之下,地麵上的景色依然清晰可見。玉泉國的皇宮內,竹炭散發著溫暖的紅光,整個屋內暖洋洋的,穿一件小衣也不覺得冷。而此時,公主的寢宮內,一個正在女孩正擦著眼角抽泣,似乎怕被別人聽見,還時不時用手將嘴巴捂住,隻發出嗚嗚聲,楚楚可憐。女孩此時身穿白色裘衣,大雪天裏,竟然是一副外出的摸樣,在溫暖的房間內穿這樣的一身讓女孩的瓊鼻滲出一絲汗珠,而顯然,女孩現在沒有察覺到這些,青蔥的手指寫寫停停之間在紙上點下蠅頭小楷,似乎要將心中千言萬語的不舍一口氣在紙上吐訴完。“父親,母親,孩兒此次不告而別實非得已,但權衡之下,孩兒還是選擇自己的愛情,甚幸,宮裏還有許多的哥哥姐姐,我離開了,隻能托付他們替孩兒多盡一份孝道。”“女兒自小勵誌,自己的丈夫一定是以為大英雄,孩兒有幸,在這個年齡遇到了這樣一個人,但孩兒又不幸,他的身份,竟成了我們之間最大的鴻溝。”“女兒懂得父親母親對孩兒的寵愛,但是這件事情,如果我太早告訴你們,就是將他置於死地,如果我不告訴你們,就是孩兒的對你們的背叛。好在現在說,為時不晚。”“因為愛上了他,所以此生都將跟隨著他,因為我相信他,所以猶豫之後,我最終還是做出了今天的選擇”“父親母親,我的丈夫名叫莫邪,後來他聽了我的話,把名字改成了莫夜,他告訴我,已經消失了數千年的邪修再次出現,他們暗中積蓄了強大的力量,組織了聖壇教,準備控製玉泉和靈岩兩個國家,而莫夜之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來到皇城。孩兒隻有走了,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母親,既然決定走,自然是莫夜帶著孩兒一起走,從此莫夜和邪修也就再無關係,就算是奢望,但也也希望父親母親能接受你們的女婿。”“願父王母後安康,元玉泉安泰,不孝女寒玥上。”寫著寫著,寒玥已經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來,從認識莫邪開始,自己的生活的節奏就開始變得糾結和混亂,被莫邪吸引,再到被莫邪拒絕,最後兩人相愛並私定終身,自己也對莫邪一步步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了他邪修的身份,知道他強大的實力和在邪修中重要的地位,知道知怱了邪修和修行者的勢不兩立。自己還清楚的記得莫邪把身份告訴自己的那晚,他心中的不舍不和痛苦,明知是最不適合的兩個人,在沒有任何承諾的情況下,選擇相信自己愛情,把邪修的的事情告訴了自己,寒玥相信,那時的莫邪已經做好了和自己分別,然後獨自亡命天涯的準備。當然,自己從看到莫邪第一眼就知道,此生,莫邪,或者說是莫夜,就是自己的良人。哭了很久以後,寒玥走到梳妝台前,癡癡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或是愧疚,或是迷茫,或是期盼,漸漸地,表情變得溫柔和堅定,將寫好的信放在桌子上用硯台壓好,輕輕撫摸了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寒風吹進寢宮,隻留下墨跡未幹的宣紙飄蕩。“你說什麼!”劇烈的轟響聲伴隨著怒吼在玉泉皇城的郊外想起,一個黑衣青年被一個紅衣老者含怒一掌打在胸口上,青年應掌飛出。發須皆白的老者看著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的莫寒,眼中凶光閃爍。“你說你愛上了玉泉的公主,然後決定不做聖子取修行者皇族的公主,而且還把邪修出世的的秘密告訴給那個寒玥了是嗎?”“是”隻有一個簡單的回答,回應的又是重重一擊,莫夜的胸腔幾乎都陷了下去,這樣的傷,如果不是邪修強大的生命力,足以致命。莫夜左手撐著地麵,讓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緩緩的站了起來,血沫不斷從嘴角,鼻孔中流出,晃動的身體似乎在下一秒就要不省人事。可莫寒接著又是慢慢的把身體欠下,左腿半蹲,右腿跪地,倔強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長者道“洪師,莫邪自作出選擇起就對今天要發生的事情有了打算,是聖壇生我養我教我,毫無疑問,我是聖壇的叛徒,師父今天如果要將我斬殺在此,莫邪當為自作自受。”“然,莫邪不後悔,就算不為寒玥,遵從本心之下,聖壇教的所作所為,為學生所不恥,所謂的理想,所謂的複興,建立在千萬家庭家破人亡,學生不忍如此,故決心尊崇大義。”莫邪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挺起胸膛,和自己的師傅對視著。“莫邪本可一走了之,但莫邪要對聖壇教報這養育之恩,要對師父報這教導之情,也同樣是為了自己對得起自己的本心。”洪師沉默下來,看了看自己的徒弟,猶豫從心中一閃而過,可僅僅刹那之後,洪師似乎便做了決定,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個白色水晶球,白色水晶球閃爍的光暈將本是燭光下昏黃的房間,瞬間染成慘白色,虛空之中不時傳來鬼哭聲,或是哀嚎,或是憤怒,或是仇恨,哭聲中充斥各種負麵情緒,恍若地獄降臨。接著洪師沉聲道,“莫邪,你可還認得為師的千煞萬魂水晶?”“記得,洪師曾帶著學生在靈岩國一個山村中...喂煉過這個寶物。”莫夜似乎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嗯,那我的好徒兒應該也知曉千煞萬魂水晶是以魂魄為食,魂魄怨念越強,這法寶威力越大。”洪師邪邪笑道,“既然你的一切都是聖壇教給你的,你選擇背叛,就算到天涯海角聖壇教一定會殺了你鎖住你的魂魄,讓你生生世世在血獄中受折磨。與其受血獄之苦,不如把魂魄交給師父如何,也算報答了這些年對你的的教養之恩。”說著,洪師的嘴角閃現了一抹邪笑,而莫夜的嘴角,則露出了一絲苦笑。果然,聖壇教裏,感情是最不該存在的東西,就算是父子,眨眼之間也可拔刀相向,更何況是區區師徒,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在背叛和被背叛的角色間轉變。冤魂越來越多的聚集在密室中圍繞著莫夜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外麵幾乎已經看不見莫邪的身影,被冤魂包裹的莫邪身上沒有一絲傷痕,可也卻慢慢的抬不起眼皮,逐漸的消失了意識,最後撲到在地麵...就向麵對師父時候,莫邪說的,在聖壇,欺騙和被欺騙,也許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這是邪修世界的規則!皇城外的城郊,兩匹雄壯的紅棕馬正在雪夜裏趕路。“莫夜,那邊事情完了麼。”一個白衣少女用黃鶯般的嗓音,向身邊的黑衣青年問道。“結束了,果然,洪師最後還是擊殺了我的分身傀儡,附在一絲魂魄已經消失了。”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似乎還帶著無奈和淡淡的傷感。“哼,你個壞人,沒想到也會騙人,不會把我騙到手後就不要我了吧。”寒玥似乎感受到莫夜的情緒,故意撅起嘴巴,撒嬌喊道。“心之所往,行之所向,今後,有你的地方便是我莫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