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殤
任子浩沒有說話，爸爸也說：“也是，一個女娃娃，就住這兒吧，過陣子你們也該訂婚了。”任子浩剛邁進去的腳又縮了回來，他望著爸爸說：“爸，你在說什麼？”
“這也是我和你媽商量了好幾天的事了，我們也老了。”
“我訂婚也可以，不過不是和她，是和我的女朋友。”
媽媽生氣的說道：“小潔不就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我女朋友是李小佳，一輩子也隻有她一個。”說完，他進房，把門關上。
“阿姨，子浩他。”
“小潔，你別亂想，這幾年你對我家子浩的好，我都是看在眼裏的，沒人可以比的。”
“那阿姨我今晚還是回去吧，免得他心情不好。”說完她就起身往外走，大人也沒再留她，楊潔剛下樓，就給司遷打電話：“今天這麼搞的？你們怎麼不攔住他？”
“你真的覺得你可以留住他嗎？”
“現在那已經不重要了，我得不到的，我也不讓李小佳得到，你最好快點，不然我找別人了。”說完沒救掛了電話。
一個星期後，我和任子浩都受不了家裏的氛圍，兩個人背著簡單的旅行包出去旅遊了。我們坐火車，坐地鐵，坐過山車，每次他都是緊緊拉著我的手。晚上我們什麼都不做，隻是相擁而睡，每天都會睡得很香，會用相機在清晨拍下他睡覺流口水的樣子，他也會拍下我嬰兒般的睡覺姿勢。
他抱著我說：“小佳，從現在開始，我們開始我們的一輩子相濡以沫，相依為命。”
看著我的子浩，每日醒來他都會在我的身邊，我所有的美好都開始在他的世界裏淪陷，所有的柔情，都在他的眼裏，我們十指相我，子浩，我願意和你一輩子，即使任何事，我們也不離不棄。
再次回到那座城市，是在我們度過最美好的一個月後，接到小刀爸爸去世的消息。小刀一滴眼淚也沒有掉，她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她說她要微笑，不然爸爸會難過。
可是我看見小刀強製自己揚起嘴角的時候，她的眼裏全是淚水。
高峰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擱下，他隻想陪小刀，小刀每天窩在家裏，不吃不喝，隻是不停地抽煙，莊媽媽每天也是以淚洗麵。我每天都會過去看小刀，最後幹脆買了洗漱用品放她家。高峰更是一步不離地陪在小刀身邊，每天出去買很多小刀喜歡吃的東西，每天還得陪莊媽媽，在高峰的努力下，四五天後，莊媽媽看上去已經好了很多，偶爾還會做頓飯招呼大家吃。隻是我親愛的小刀，還是一句話也不說，任子浩來的那天，高峰對我說：“這幾天你也夠累了，你先和子浩回去休息吧。”他看出我放心不下小刀，又說，“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她的。”子浩也拉著我說：“我們走吧，他們還有好多悄悄話說呢。”
我和子浩在樓下走著，他緊緊地拉住我的手，自從我們在一起後，他總是把我的手拉得很緊，就像害怕丟失一樣。
“我陪你去吃點東西吧，這幾天你也沒吃什麼東西，肚子肯定餓了吧。”他拉著我就往前走，我靜靜地由他牽著，這樣真好。
“子浩，你說為什麼人多生命如此短暫呢，我真害怕。”
“傻瓜，不管生命有多長，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他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子浩，我說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
“不會，我要你在我身邊，小佳，我已經浪費了七年，我不會再舍得失去你，你知道嗎？所以你也要一直在我身邊，不許說如果，我們沒有如果。”我笑著點點頭，握緊他的手。“走吧，我帶你去吃飯，你再不走，我就抱你了。”他笑著牽著我。
葉昕到處找那張照片也沒找到，回想著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才想起來是不是被李小佳或者方揚看見了。她不敢打電話問他們，這四年裏看見方揚對李小佳的一切好，任何人都無法破壞他對她的愛吧。即使自己如此美麗，站在他麵前也如空氣一般，他的眼裏隻有她，這是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知道的事實。可是他們如果知道了那些照片的事，還會對自己如此好麼？她撥了陳夢瑤的電話，想問問他們的近況，才知道他們這一陣子音訊全無。她一個人來到那間酒吧，開張的第一天，她便來過，隻是她沒給任何人講。她對他的第一次表白也是在這裏，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她和一個陌生男人第一次接吻也是在這裏，她故意演給他看，隻是他不愛自己又怎會在乎自己呢？他對她的懷疑也是在這裏，他說：“你不要讓我抓住，不然這件事和你沒完，你要是敢動小佳一根頭發，我都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她隻是笑著看著他，他的樣子在她的腦海裏早已清晰如畫。第一次喝醉也在在這個地方，他和小佳在一起，她替他開心，替自己難過。
迷迷糊糊又有些喝醉了，酒吧裏已經沒什麼人了，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沒站穩，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個女服務生過來扶她：“葉昕姐，你沒事吧？”
“你怎麼認識我？”葉昕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在這工作三年了，經常看見你來，而且幾個月前老板和老板娘還為了你吵架呢。”那個小女孩回憶著當天的情景。
葉昕清醒了很多，便問道：“他們吵什麼？”
“小佳姐說你生病了要去照顧你，而老板非不讓她去，說你不值得，小佳姐還為了這事幾天沒和老板說話呢。”
“然後呢？”
“後來老板不放心她，便也跟著她去了。”葉昕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你一直都知道嗎？過了好久，葉昕才搖搖晃晃的出了酒吧，走幾步，她又折回來，對那個女孩說：“小佳要是回來了，你跟她說葉昕對不起她。”天已經變涼了，她打了個寒顫兒，眼淚悄悄流了下來。
“這幾天你好像很閑呀，沒去上班嗎？”爸爸問司遷，司遷魂不守舍的按著遙控器，爸爸見他沒吭聲，便拿著沙發上的一張報紙看起來。
過了好久，司遷對著電視說：“太累了，想休息一陣子。”
“請個假，和高峰、子浩一起出去玩玩。”
“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打擾他們。”爸爸了解司遷，也不再說什麼，也許是自己給他的愛太少了。
“要是遇見喜歡的女孩就帶回家來吧。”爸爸無厘頭的說了一句。
他點點頭，“爸，我先進去休息了。”他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涼風從窗戶縫裏鑽進來，他起來把窗戶關嚴，又把窗簾拉上，還是感覺有些冷，他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全裹在裏麵。“想娶我麼？”“想娶我麼？”他被那些虛無的話折磨的睡不著，他每晚都爬起來玩遊戲，白天才勉強能睡著。這幾天他也沒和爸爸一起吃飯，隻是買了些零食放在冰箱裏。一個星期後，他去醫院開了安眠藥。從醫院出來他準備去看看子浩和高峰，自從在小刀爸爸的葬禮上見過，就再也沒聯係了。
隻有子浩一個在店裏，“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呀，他們呢？”司遷問他。
“高峰在陪小刀呢，小佳回家做飯了。”
司遷有些質疑的看著任子浩：“你們住在一起了？”
“恩，我們在外租的房子，還好小佳不嫌棄。”
司遷看著子浩幸福的樣子，原來子浩戀愛是這樣的，笑容比以前溫暖了很多，是真愛了，他才會如此吧。看到子浩幸福的樣子，他又開始心疼楊潔了，這麼多年在子浩身邊，卻連一個微笑也沒換的。
任子浩看見司遷手上的袋子，便問道：“你病了嗎？”
“沒。”他搖搖頭。
“那幹嘛買藥？”
“隻是有點小感冒罷了。”
“工作也被太賣力了，還是身體重要。”司遷點點頭，走出去幾步，任子浩對他大叫道：“有時間就過來找我們玩。”他還是點點頭。
“小佳，陪我出去走走吧。”莊小刀突然對我說。
我欣喜若狂，已經好長時間沒聽見她說話了，我幫她拿過她的紅色外套，她看了一眼沒有穿，從衣櫃裏拿出一件黑色的小西裝穿上。
我們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我們來到高中校門外，她蹲在那裏安靜的點上一根煙。我從她手裏拿過煙放在自己的嘴裏吸了一口，她又點燃一根，放在自己的嘴邊。小刀，這次我終於可以和你一起疼痛了。她微微揚起自己的嘴角，眼淚流了下來。我親愛的小刀，她是如此難過。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她帶我來到一個酒吧，她直直的朝舞台走去，有一群人過來和她打招呼，她隻是微笑，黑暗中我看不見她的臉，可是我知道現在的她是多麼的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