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紋皇族是信仰神明的種族,因為一紙神諭,波紋皇族舍棄了繁榮強盛的帝國,心甘情願的進入無盡原野的地底。從世界的主宰者淪為荒外之民,他們的虔誠真讓人難以置信。”
“可是事情總有變數,不是每一個波紋皇族都甘願在地底生活一輩子,在一百年前,波紋皇族誕生了一位千年一遇的武學奇才,他天資卓越,聰慧過人,二十歲不到的年紀,便將皇朝傳承數萬年的武學融會貫通,可惜啊可惜,他的降臨不僅沒有帶給波紋皇族美好,反而將這個強大的種族推向了滅絕的深淵。這名奇才不滿足於地底的世界,他憧憬更為廣闊的克蘭大陸,他有著瘋狂的野心,他想要重新統治這個世界!”
“邪惡的智慧戰勝武力,光明神的子孫將步入末途……”昂科顧自出神,喃喃道,“新的神諭顯現了,波紋皇族驚恐不已,為了避免皇族的毀滅,波紋皇族的族長——那位奇才的父親親自將他抓捕,在聖碑之下剝離了他的力量,一代奇才,從此成了不能習武的廢柴!”
“可是他沒有放棄,那個奇才獨自一人逃離遺失之城進入克蘭大陸,百番輾轉拜入當時大陸極富盛名的武學名家之下,並和那位武學名家的弟子皆為莫逆之交,在那位弟子的幫助下,他改名換姓化作一個邊境的郡守,恰逢帝國危難之際,他把握時機揮軍南下,平定疆亂,中興帝國,終於繼任為奧斯汀帝國皇帝,登上大寶,成就了至尊之位!”
“他就是當今的陛下——羅摩大帝!”昂科感歎道,“而我就是那個武學名家的弟子,一個同樣被權勢迷昏了頭的家夥。”
“所以……是你們殺了波紋皇族?”諾林艱難的說。
“我永遠無法忘記二十年前的那場殺戮。”昂科的語氣募然沉重,“你能想像嗎?沒有慘叫,沒有掙紮,一千四百七十三人,兩千九百四十六雙眼睛折射的是一樣的光芒!一個走向滅亡的民族在死亡麵前竟沒有露出半點的驚慌,偉大的波紋皇族!”
諾林驚呆了,他直愣愣的望著昂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劊子手!”良久,少年才咬牙切齒道,“你們都是一群劊子手!”
“是啊,我一直以為所有的波紋皇族都死絕了……直到我遇見了你。”
“我?你什麼意思?”諾林一怔。
昂科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諾林,又繼續說道:“波紋皇族的外貌和普通人類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波紋皇族的右臂上有著一個獨特紋路,而與生俱來的狅血能力更是他們稱霸大陸的本錢。”
“狅血?”
“不錯,那是上天賦予波紋皇族的天賦,能夠在瞬間讓人變得無比強大——就和你在南疆戰場上所表現出來的一樣。”
諾林惶恐的望著昂科,
“是的,和你預想的一樣,你,諾林,就是傳說中的波紋皇族!”
“不可能!”諾林大叫道,“你開什麼玩笑!”
“你覺得我辛辛苦苦把你從南疆背到無盡原野再到遺失之城就是讓你聽我講個故事,開你的玩笑嗎!”昂科死死地盯著少年,諾林針鋒相對,二人對視良久。
“你看過了,我的胳膊上可沒有什麼紋路。”少年倔強的揚起頭。
“紋路並不是天生的,每一個波紋皇族在出生後都要接受聖碑的洗禮,在那之後他們的身體上才會長出獨特的紋路,並隨著對水之法則的感悟增強而顏色愈來愈深。”
“水之法則?”
“波紋皇族是水的寵兒,他們自稱光明皇的後裔,對水之法則有著天生的親和力,狅血之後,身體更是將化為一種介乎於液態與固態之間的奇特存在!”昂科指著那巨大的石碑,道,“那就是你們波紋皇族的聖碑,你如果不信我的話,那就站到聖碑下的祭壇上去,看你的血脈和它是否會發生共鳴。”
“不,我不去!”諾林抗拒著向後退卻。
“嗬嗬,你為什麼要極力否認自己的身份呢?難道你在害怕,害怕羅摩,害怕他知道你的身份後會殺了你?害怕他不讓妃索婭嫁給你?還是在害怕承擔為你種族報仇的大任!”
“不!我不是!”
“那你就去祭壇上,證明給我看看!”昂科的話語裏有一種不予言說的蠱惑力,“告訴我,你是英雄,不是一個膽小鬼!”
“我是英雄,不是一個膽小鬼!”諾林喃喃自語,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堅定,再不猶豫,縱身一躍,消失在深坑之中,就在那一瞬間,頂天立地的聖碑募然發出了萬丈光芒……
“邪惡的智慧戰勝武力,光明神的子孫步入末途,新的皇從骨骸堆中崛起,波紋的輝光將重回大地。”遙望聖碑,昂科在心中默念,“羅摩,你一生不信命,奈何這一生,你或都將逃不脫命運的捉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