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俊宇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結婚早點說,咱們好聚好散,嗚嗚嗚……”
“彭晶晶,你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不就是八萬八的彩禮錢嗎,我爸媽又不是要你的,就是拿給親戚朋友看看,老人好個麵子你不懂嗎?婚宴辦完馬上就退給我們。你怎麼就那麼小氣,嗚嗚嗚,難道我們母子兩就不值八萬八麼,嗚嗚嗚……”
西南某小城的一套兩居室的小房子裏,傷心不已哭著吼著的女子一轉身進了臥室,把一個滿臉鬱悶的男人留在了客廳。
“哎……”
看著女子走進房間,男子歎息一聲,蹲在客廳地板上抱著腦袋痛苦不已。他叫魏俊宇,二十七,長得牛高馬大。當過五年兵,但並不是什麼小說裏那種能以一擋百的牛逼特種兵,而是一個最普通最普通的武警戰士,就是整天隻知道形象形象形象重於生命的普通武警戰士,連擒敵拳都沒練好的那種。
他退役之後因為文化水平問題和個人的人生理想問題,在社會上飄蕩了兩年,不工作不去找工作。兩年時間十來萬的退伍費揮霍得隻剩下三萬不到。而偏偏這個時候他命中那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卻出現了,化作他心目中的女神彭晶晶死心塌地的愛著他。
他很痛苦,因為自己不想當兵而當年父親非逼著他去當兵的事與家人賭氣,退伍之後不回家在外飄蕩,導致身上僅有的十萬大洋花得隻剩下三萬不到。沒車沒房沒工作,連住的都是三百塊一個月租來的普通民房單間,衛生間都是在走廊上公用的那種。而與彭晶晶相愛之後,他才搬進了這個彭晶晶租的小小的兩居室。
彭晶晶是一名小學教師,她的父母也都是教師,隻不過已經退休。所以彭晶晶的生活水平跟魏俊宇比起來,那真的是她在天上而魏俊宇在地下。正因如此,彭晶晶的父母在知道兩人的關係之後那是打死不同意兩人在一塊,就算最後鬆了口也故意刁難魏俊宇開口要八萬八的彩禮錢。魏俊宇的父母都是農村人,一年到頭在外打工很苦不說,還沒存下幾個錢。但彭晶晶的父母一開口竟然要八萬八,魏俊宇賣腎的心都有了。
雖然剛剛跟彭晶晶看似吵得很凶,其實卻沒真到這種要死要活要分要離的地步。在客廳冷靜片刻之後的魏俊宇朝臥室走去,準備安慰一下彭晶晶。
邊朝臥室走魏俊宇邊有點二百五的想,此刻彭晶晶肯定已經躺在床上蓋上了被子在抽泣,自己隻要厚臉皮的爬上床去鑽進被窩從背後摟住了她的嬌軀,然後剩下的一隻手拔開她臉上的長發,用溫柔的眼神盯著她然後嘴裏說上幾句“老婆,別生氣了,我明天就去想辦法好不好”之類的話,那麼彭晶晶肯定不會再生氣然後扭幾扭身軀轉過身來,一臉淚花的開始對自己說教。
但事實卻出乎魏俊宇的意料。
“出去,不同意今晚你就睡沙發,以後都睡沙發!”彭晶晶傷心的聲音跟一個枕頭一起飛過來正中魏俊宇的麵門,讓魏俊宇一下子楞在了門口。
看著梨花帶雨的彭晶晶坐在床上,手中拿著另外一個枕頭正準備砸過來,魏俊宇趕忙幾步退出了警戒線。但就算如此,那個軟乎乎的“凶器”還是飛了出來,在客廳地板上蹦噠幾下不動了。
魏俊宇停在客廳,盯著那個粉色的枕頭,眼神逐漸變得迷茫。
良久。
“哎,明天去跟親戚想想辦法吧!”魏俊宇無奈的看了一眼開著的房門,臉色苦不堪言。然後他撿起地上的這個枕頭抱在懷裏,疲憊的朝沙發走去。
他不是因為彭晶晶說了今晚睡沙發還拿枕頭砸他他就真不敢去睡床,他知道自己如果爬上床,蠻橫的伸出手臂穿過彭晶晶柔順的長發然後摟住她好言好語的哄上幾句,今晚絕對能睡在舒服的床上。可是魏俊宇卻沒有一點這樣的心情,就連次臥他也沒有心情去睡。他有些疲憊有些艱難的爬上沙發,抱著那個有些無辜的粉色枕頭,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腦海中有個問題盤旋。
“真的值得嗎?”
從懂事以來就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喜歡冒險的人,本就不喜歡那些世俗中的條條框框。尤其是在部隊被死死的管了五年之後,他內心深處對於被別人管製的痛恨和反感更是像地獄中湧出來的魔鬼怎麼也壓製不住。所以他才會在從部隊回來之後的兩年時間裏,做著自己想做的一切,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喝什麼就喝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雖然不能大手大腳,但平淡而自由的日子讓他異常的享受,所以手中那十萬大洋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流逝,直到彭晶晶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