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安全了。”
龍夏見半晌都無人追進來,便稍稍放下心,對身邊的兩個同伴道,然後打量起他們所置身的宅院。
這宅子並不算廣大,隻有一座三層的主樓和兩排低矮的廂房,圍成“凹”字型。可不同尋常的是,這些建築都是以黑色為基調,透露出一股分外肅穆的氣勢。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院子中央聳立的石碑,背對著龍夏幾人,七八米高下,厚重寬闊,沒有多餘的裝飾,就那麼方方正正地佇立在地上,剛毅盤礡。
龍夏他們現在不敢出去,再加上好奇石碑正麵,便走了過去。
“先生……”
龍夏微微一怔,沒想到石碑前竟站著一人,看上去有五六十年紀,灰白摻雜的短發跟跟如針樹立,臉龐方正,輪廓堅毅,沒有多少皺紋,高聳的鼻梁和眉弓如鋼削鐵刻一般,仿佛是山脊連著絕岸,更加突出了下麵那一雙睥睨如鷹的眼睛。
這人正沉默地站在石碑前,不言不動,目光深沉地看著石碑,仿佛沒有發覺龍夏三人一般。雖然他身上衣衫樸素,可整個人卻透發出一種鐵血剛強的氣勢,仿佛是馳騁沙場,統領百萬虎狼的大將一般。
他聽到龍夏的聲音,瞥了一眼三人,那極具壓迫力的目光,讓龍夏一陣心驚肉跳。
“進來吧!”雖然聲音平淡,可依然有一種讓人不敢違背的威嚴,說完便轉身走進主樓。
龍夏三人麵麵相覷,略一遲疑,也跟著走了過去,經過石碑的時候,龍夏不禁扭頭一看,隻見石碑上刻著兩行鬥大的血紅大字:
“壯士死,血灑山河!”
“寶劍折,徒呼奈何!”
深深地刻在石碑上,字字龍飛鳳舞,大氣磅礴。龍夏再仔細一看,那暗紅的顏色竟然非漆非染,而是真正的鮮血!
這怎麼可能!龍夏心中一驚,若是被雨雪衝刷下去怎麼辦?難不成每次都殺人重寫?想到這裏,他不安起來,這裏的主人絕對非比尋常,隻是不知道對自己三人有沒有惡意。
不過,龍夏還是推門走進了主樓的大廳,因為他知道,如果在外麵站著,早晚要被那些追擊的人發現,到時再想脫身可就不容易了,走一步算一步,還是先避過風頭再想其他。
一進大廳,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副巨大的地圖,掛在盡頭的牆上,不過,所繪區域卻是雅詩蘭帝國。
地圖下麵豎著擺放著一張足夠十數人圍坐的長桌,大廳兩旁的牆壁上還靠著一排武器架,架子上的各種兵器泛著寒光,沒有一點灰塵鏽跡,看得出來主人一定時常擦拭打磨。而且,這些武器質地優良,絕對不隻是單純的裝飾,而是可以破甲斬人,割頭斷身的沙場利器。
這樣的布置,與其說是待客的大廳,倒是更像中軍大帳。
“坐!”那人伸手一引,然後很自然地走到長桌一頭的主位上坐下來。
龍夏三人也坎坷不安地跟著坐下。
“多謝先生了,我們三人今日遇難,不得已才來打擾。”不知怎的,龍夏一看到男子的眼神,就覺得十分不自在,特別是男子的坐姿非常端正,脊背挺得筆直,雖然此刻麵色平常,可眉宇間依然凝著三分化不開的鐵血與殺伐之氣,不怒自威,讓龍夏三人戰戰兢兢地正襟危坐。
“無妨,我剛才聽到外麵有吵鬧聲,是有人在追你們吧?”男子隨口問道。
“嗯,希望前輩能夠容我們三人在此稍作躲藏,感激不盡。”龍夏對男子點頭道。
“一個龍華人,還有…你…洛基人?”男子先看看龍夏,又轉向古丹,縱使目光毫無敵意,可仍舊如利劍一般鋒芒刺人,他對兩人打量了一番,最後不太肯定地道。
龍夏心中一動,又是洛基!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第一次是在絕域,黑龍,大漢,神秘男子,都曾提到過古丹的身世,可卻遮遮掩掩,不說明白。
第二次是他精神力變異的時候,老者曾稱呼古丹為洛基小子,後來他問過,可老者說隻是在書中看到過關於這個傳說一族的記載,知道的也不多。
而現在,沒想到竟然能在這樣一個地方再次聽到這名字。
“哦?前輩知道洛基人?曾經也有人這麼說過我這位兄弟,不知道前輩對這一族了解多少?”
“我的老朋友哈塔克曾拜洛基人為師,聽他說過一些洛基族的情況。”
“哈塔克?”龍夏驚訝地重複著這個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位,“可是克萊姆帝國國師,狂士哈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