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從容(1 / 2)

龍夏捂著腳趾,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來,化開地上的積血。他表情痛苦,緊咬著牙關,不敢出聲。

良久,直到那些追擊者走得不見蹤影,森林裏再次恢複寂靜,古丹才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

奧黛麗也攥緊了小拳頭,緊張地看著龍夏。

“沒事,我們盡快上路!”雖然是冰天雪地,龍夏的額頭還是被疼的滲出了一層冷汗。十趾連心,這樣的傷痛非比尋常,他能夠忍住不出聲,已經是難能可貴,不得不說龍夏的心誌確實堅韌。

剛才龍夏的腳趾被卡在雪地拔不出來,眼看小頭目就要回過頭,發現自己,於是他拔出小腿上的匕首,毅然切斷了自己的兩根腳趾,閃避到古丹和奧黛麗藏身的大石背後,這才得以不被發現。

“早晚叫他們百倍奉還!”古丹嘭的一拳砸碎大石,龍夏的傷讓他怒不可遏,“你也上來吧!”他先背起龍夏,又對奧黛麗說道。

就這樣,他背著兩人,快步地奔跑起來,不眠不休,兩天的路程壓縮為一天,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達城門。

雖然知道早晚都要暴露行蹤,但三人還是決定,盡量多爭取些時間。於是就如宴會那天一樣,三人並不走城門,而是等到深夜,越過城牆潛伏進去。

三人找了一家夜店住下,洗漱沐浴,等到天亮時又大吃一頓,便結賬離開,他們進城主要是為了補給,並不打算多逗留,龍夏兄弟複仇心切,想盡快趕到雅詩蘭帝國尋找下一步的線索。

龍夏二人有著豐富的野外生活經驗,一上午便將將各種所需事物置辦齊全,兵器、衣物、食品、弓箭、繩索等等。

除了補給,龍夏決定進城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想打聽一下莫迪拉文的消息,自己兄弟現在淪落到如此境地,一大半都是拜這位不知有何圖謀的聖光祭祀所賜,所以龍夏想要對這個人物多一些了解。按照常理,這樣年輕便能身居高位,莫迪拉文應該不會籍籍無名。

不過,龍夏無權無勢,更不可能有什麼情報網。基於以往做傭兵的經驗,唯一能想到的消息來源,就是——酒館。

三人找了一家小酒館,一推門,各種吵雜的聲音和古怪的氣味就撲麵而來,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也是傭兵們閑暇時最喜歡的去處。

不過龍夏以往卻很少來,雖然也是傭兵,但他生性好靜,倒是古丹偶爾會來喝上幾杯。

大堂的中央兩張桌子並在一塊兒,圍著十來個人,大聲吆喝著,不時傳出一兩聲咒罵或者大笑,一看便知道正在賭博。

四周則淩亂地擺放著一些座椅,大多數的酒客都持刀挎劍,麵目粗魯,看上去就不像是良民百姓。

龍夏不想引人注目,但他知道,在這種地方過分的低調才是最愚蠢的,於是入鄉隨俗,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向著櫃台大聲道:“老板!來三杯基卡!”

“好咧!”

片刻,徐娘半老的女侍應端著盤子走了過來,雖然不算漂亮,但那一步一搖的屁股,還是風韻猶存地蕩起了一片風騷。當她經過龍夏前麵一桌的時候,一個背弓的漢子突然在她屁股上抹了一把,女侍應立刻驚叫一聲,引來周圍一陣猥褻的笑聲。但顯然她也對此早就習以為常,雖然驚叫,可臉上沒有絲毫羞澀,反而還向著那動手動腳的漢子拋了個媚眼,盤中托著的酒杯也穩穩當當,沒灑出酒來。

“幾位沒見過啊,是漂浪的吧?”女侍應放下酒杯,隨口問道。

龍夏怕奧黛麗的純美容顏會惹來麻煩,本來不想帶她來酒吧,可讓她一個小姑娘單獨在別處等待,恐怕更危險,於是弄些穢物,將奧黛麗那清麗的小臉蛋兒塗抹得相當抽象,再讓她穿上兜頭的粗布長袍,現在已經看不出麵目。

龍夏知道女侍應說的漂浪是什麼意思,大多傭兵習慣常年在一個區域內做任務,龍夏和古丹以前也是這樣。而另一些,則天南海北到處跑,做完一個任務,就在當地接下一個,就像海裏的浮萍一樣,隨浪漂泊,四海為家。其實,這是一個帶著悲涼色彩的詞彙。

龍夏見女侍應如此猜測,便點頭一笑,“嗯!剛在這裏交了個任務。”

“玩的開心!”聽見又有人叫喊,女侍應丟下個媚眼,轉身走向了其他座位。

龍夏端起麵前那飄著雜質的褐色烈酒,和古丹一碰杯,大口地喝下半杯。頓時,他就感覺仿佛有無數被燒得通紅的鐵片滾下了喉嚨,異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