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碎裂衣服,滿室的刑具,滿地攤倒暈死的囚犯,滿地的血痕,滿地斷裂的鎖鏈以及滿地打坐運功療傷的熟人。很顯然,當歐陽烈和依綠飛身進入牢房的那一刻,慕容依一和慕容帥已經早先一步被救了下來。隻是他們身上那慘不忍睹的傷痕仍舊讓人不忍目睹。
慕容帥被救了,就在最關鍵的時刻,老道士運用武林人士人人稱羨向往的玄烈神功將鐵鏈震斷了,並在第一時間及時的製止了他的咬舌自殺,隨即使出一計風穴掌,頓時,刑房內狂風亂舞,企圖□□慕容帥身體的囚犯以及在一旁看戲的士兵瞬間毫無防備的被擊向了十米之外,整個連貫性的動作隻在眨眼間完成,慕容帥還來不及和依一說再見就癱倒在地,那些牢犯和士兵就更不用說了,直接摔暈了。所有被鐵鏈困住的人都被老道士放了下來,他動作迅速的將昏迷的人一個個排在地上,檢查傷勢,盤腿打坐,做緊急措施,滿臉嚴肅的替傷患運功療傷。銀發男子也不閑著,快速的一個一個的檢查,把脈,隻是當檢查到依一的脈相時,他的眼底明顯帶著憂慮。
歐陽烈看著滿室的慘狀,眼見自己的侍衛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眼見慕容帥春光外泄,一身鮮血,奄奄一息的模樣,眼見依一同樣滿身是血,臉色蒼白如紙,被老道士鉗製著療傷卻仍舊不時掙紮著想要爬向慕容帥的舉動,他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滿眼殺機,周身環繞著暗紫色怒焰轉身火箭般快速的衝了出去。
“大師兄~~”依綠滿臉疑惑的跟出去,卻已不見歐陽烈的身影。
大師兄這是怎麼了?
將疑問拋諸腦後,依綠瞬間想到正在幫人看病的燕塵雪。是的。銀發男子便是半年前被依綠派人從破廟裏抬回天靈山的燕塵雪。而老道士則是天靈山天機派掌門,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天機道人。燕塵雪作為天機道人門下最年輕的弟子,雖然平時像啞巴一樣不說半句話,可他那善良的性格,沉默的性子卻得到天機道人的特殊對待,他成了天機道人最寵愛的弟子。半年時間裏,燕塵雪雖然武功學得不怎樣,可醫術卻已小有成就,許是多次下山治療難民給鍛煉出來的,他已經學到了天機道人的四層火候。
“師伯,雪師弟,你們怎麼樣?”依綠一進門就急切的奔向燕塵雪和天機老道。燕塵雪的心思完全放在幾個奄奄一息的傷患身上,此刻的他全神貫注的替一個個傷患療傷,把脈,表情嚴肅無一絲鬆懈,對依綠的呼喊他無暇顧及,對於歐陽烈的出現他更是沒有發覺。他緊張的把著慕容帥的脈相,眼底有著憐憫,就仿佛看著半年前的自己一般,他滿臉擔憂的檢視著慕容帥的身體,當看到他身上那慘不忍睹的傷痕時,他的雙手變得顫抖,眉頭緊緊皺起,眼底隱約可見濕潤。
“雪師弟,你沒事吧?”依綠溫柔的聲音依如半年前燕塵雪醒來的那一刻,有點擔憂,有點不自然,還有點江湖兒女特有的羞澀。她本能的伸手摸向燕塵雪,想要確定他身上沒傷,依舊是安然無恙,可燕塵雪卻是本能的避開她的接觸。她隻得尷尬的將手再次縮了回來。
半年了,燕塵雪自從醒來之後就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有露出過一絲笑容,他總是孤僻的一個人獨來獨往,獨自望著天空發呆,望著遠方滿臉憂愁與思念。對於他的冷漠與疏遠,同門師兄多半認為他是故作高傲,同門師姐妹們也一直認為那是他天生擁有的獨特氣質,可依綠知道那隻是他的保護牆,他有著一顆比世人都要脆弱而憂傷的心。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能感覺得出。
聽到依綠的問候,燕塵雪瞬間自回憶中回過神來,一仰頭,他再次變回那個冷漠,拒人於千裏的姿態,隨即盤腿打坐,替慕容帥療傷。
麵對燕塵雪的冷淡,依綠雖已經習以為常,但心底仍舊忍不住有點小小的低落。她一臉尷尬的笑笑,隨即快步走到天機道人身邊,一臉乖巧道:“師伯,您老人家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