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陡生變故(2 / 3)

“既這麼想知道,直接叫他伸出來看看就是了。”璟鸞曾這樣說過。

“萬一他不肯呢?”

“隻要是你提出來的,他斷無不肯的道理。”

“那就更不行了……”萬俟菀還是搖頭,“萬一他真是因為那隻手有什麼缺陷才從不示人的,我這麼做不就等於仗著身份地位去強迫他自曝傷疤?那也太過分了……”

“哦哦,我明白啦,原來我們的三小姐也懂得替別人著想了呢!”璟鸞笑了。

萬俟菀不知道這是否就算替人著想,她隻知道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尊重,她雖然很任性、很自我,可她決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刻意傷害別人。

但是倘若那個人對不起她在先,而作為一種補償、道歉的方式,她認為伺機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就不算什麼過分的事情了。

俗話說:爬得越高、跌得越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此乃亙古不變的真理。

對於沈迦藍的神秘左手,萬俟菀期待了那麼久,作出了那麼多的猜測,可她真的沒想到,他的左手竟然是這樣的!

如果她早知道是這樣,她寧可利用這個機會讓他去扮烏龜!

畢竟,讓沈迦藍大扮烏龜的機會並不是時常都能遇上的,而他的左手,卻實在太普通——

光滑的皮膚,不過比別人顏色略黑一些;

筆直的五指,不過比別人的更修長一些;

凸起的關節,不過比別人的更有力一些……

總而言之一句話:沈迦藍的左手,也許比大多數人的左手都要稍微好看一些,卻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一點也沒有。

萬俟菀失望得整張臉都垮下去了,嘴唇動了幾下,忽然抬頭望向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先淡淡地開口了:“反悔了?”

萬俟菀立刻點頭,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遲了。”沈迦藍朝她一笑,把手插回兜裏。

這隻左手明明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卻好像還是很不習慣讓它暴露在外似的。

“喂喂喂!”萬俟菀叫了起來,“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方才對我……對我那樣無禮,就拿這麼個東西給我看看,便算與我扯平了麼?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是你說要看我的左手的,我的左手就是這麼個東西。”沈迦藍一本正經地道,“做人得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是什麼東西?從沒聽說過……”萬俟菀越想越虧,簡直把個腸子都快悔青了,索性耍起賴來,正開動腦筋尋思著如何才能逼他接受自己的“言而無信”,便在此時,一個刺耳的聲音遠遠地從後殿傳來:

“啊——”

這聲音,尖銳得語言不能形容,直欲撕裂黑夜、鑽破人的耳膜。

萬俟菀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光聽這聲音已經完全能夠想象到,那人定然是用盡渾身力氣發出這一聲喊的……最為詭異的是,這一聲“啊”的尾音拖得極其悠長,到了快消逝時,竟陡然轉為“哈哈哈”的大笑,而且笑得不知道有多開心、多瘋狂。

是的,瘋狂。萬俟菀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瘋了。

然後,她就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聲音,怎麼聽上去這麼耳熟?雖然因為狂笑,已經幾乎聽不出來原本的聲線,但還是隱隱覺得耳熟,竟好像是……

“義母!”她驀然打了個激靈,一把抓主沈迦藍的胳膊,“是義母啊!”

沈迦藍眼內精光一現即沒,唇角一勾,道:“過去看看。”

當即雙雙奔出門去,越接近後殿,耳中狂笑聲越發清晰明了,絕對是定南王妃沒錯。

她身子尚未痊愈,多站立一會都感覺吃不消,此刻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這樣一刻不停歇地大笑,嗓音明明已經聲嘶力竭,仿佛下一瞬聲帶就會撕裂、磨出血來,卻還是一聲接一聲地笑個不停。

冬季晝短夜長,下人們明日一早就要上工,本就歇息得早,何況此時已至亥時,整個王府寂靜一片,唯獨那瘋狂的笑聲響徹夜空,久久不散,說不出的詭譎、瘮人。

萬俟菀心急如焚,倒也顧不上害怕,跑得飛一樣的快,剛衝進正殿大堂,便聽見西邊傳來婢女們驚慌失措的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