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城。
八月,秋風已涼,武林大會剛剛結束。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各懷各的心事散去。
九月。
月黑風高殺人夜,封子心在逃亡。他正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派來的武林高手追殺。他邊殺邊退一個月之久了,無論他走到哪裏,總會被人找到,然後是一場群對一的惡鬥。
這一夜,他投宿到一家鄉間小客棧,在屋子裏盤算著心事。
忽然就聽見紛紛擾擾的動靜。他出門飛身上房,就見三十多個黑影圍住了所有的客房。他暗暗咬牙,罵了句什麼,便四處張望尋找藏身之處。一個時辰前,他在外麵剛剛打過一場,投宿到客棧一刻鍾還不到,再打,怕是力不從心了。
這時,他看見一個女人進了一間客房。他看到了希望,心想:“女人好對付一些。”他輕輕飄下,尾隨進去。
那女人剛進門便被他捂住口,“噓!”他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音,將她拖到床上,放下帳子,鬆開手。
“救——”那女人要大聲叫喊,他急忙扼住她咽喉,誰知用力太大,那女人竟一命嗚呼了!
“哎!”他歎息道:“實在非在下所願,小姐多多包涵吧。”他將她推到腳頭,便顧自睡去。女人房間,他們總沒什麼可查吧。
不多時,聽見推門聲,腳步聲進來。封子心警覺地睜開眼,作女聲道:“什麼人?本小姐已經睡下了。”
誰知那腳步聲隻遲疑了一下,便疾步上前,“唰!”扯開帳子!
封子心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對準了來人的哽嗓!
跟他麵麵相對的是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男人,冷眉冷眼,骨子裏透著一股冷氣,一襲灰黑對襟外敞,內著一件灰白圓領長衫,腰係一根青色絲絛,沒有任何佩帶,長發散披在肩,遮擋了半個臉,冷冰冰盯著他,看見封子心,他隻稍稍一愣,問了句:“你不是皇宮裏的人?”
封子心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正這時,有叩門聲。
“外麵的人是要殺我的,兄台看著辦。”封子心道。
那人看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脫了鞋子上床,放下床帳,衝外麵道:“幹什麼呀!”
“查房!”
“進來。”
進來三個人,都各配兵器。
腳步聲靠近,封子心高度集中注視著他的舉動,箭鋒逼近了他的哽嗓。那人將他按在床上,用被蓋上,挑開床帳一絲縫隙,“查什麼?”
“公子能否下床,讓我們……”
“下床?我正在做愛,下不了床,要不要進來查?”他拉過腳頭的那個女人,撩起她的衣裙,露出兩條光光的大腿在床帳外,看來,他並不知道那女人已經死了。
封子心急忙做女聲道:“哎呀,公子討厭啦!人家不要啦!不要啦!”
那三人見沒什麼,隻好怏怏離去。
三人走出去,聽見了關門聲,封子心鬆了口氣,坐起來,看見他還拎著那女人,便非常歉疚,道:“她死了。”
“什麼?”那人像躲瘟疫一樣甩開那女人,踢下床去。
“她……”封子心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她不是我老婆,客棧的妓女,你不必太內疚。”
“多謝兄台搭救,來日必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