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之中是一杆長槍,這長槍乍看上去就像是阿豹人一般毫不起眼,黃銅色的槍頭樸實無華,重拙的槍杆透著一股濃濃的古意。龍三的目光落在長槍之上,驚異道,“沉金槍,這槍已失傳多年,怎會在你手上。”阿豹冷聲道,“多說無益,動手吧。”龍三當下長劍橫胸,左手劍訣一引道,“我來了,小心了。”阿豹“哎”了聲道,“廢話怎麼就那麼多,和個娘們似的。”擂台外不禁一陣哄笑,龍三臉上有微怒之色。台下無用看在眼裏,說道,“這龍三在氣勢之上已輸給了阿豹。”黑牛不信,爭辯道,“難道就不許龍三發揮的好,後來居上。”晁蓋說道,“你們兩個不要爭了,看下去就知道了。”三雙眼睛重新又聚焦在擂台之上,隻有阿菜還在擂台周圍圍觀的人群之中打轉。
隻聽得“哧哧”劍氣破空之聲,龍三的衣衫飄飛,劍隨身走,青光如電幻出九朵劍花,將阿豹的上半身盡數籠罩。這招台下的晁蓋幾人倒也認得,正是天懸觀劍法之中的九曲青蓮,乃是這套劍法裏為數不多的純粹攻招。劍招出手則全力以赴,不留分毫後手,端的淩厲無比。但倘若遭遇強敵,這招便會給施舍者帶來莫大凶險。一旦劍式用了,就等若將全身盡數爆露於對手麵前,再無回轉餘地。所以,隻有確認對方的實力遠遜於自己才會以此招求得速勝,不然輕易極少會有人出手便使出九曲青蓮。這個道理龍三不會不懂,顯然是托大認為定能勝的過阿豹。
晁蓋見狀有些惱怒,心道“這個龍三未免太看不起人了,阿豹就是再不濟,也不會一個照麵就敗下陣來,居然敢托大使出九曲青蓮。哼,若我在台上定要叫他吃點苦頭。”晁蓋這話也不托大,這招乍看氣勢驚人,變幻多端,但隻要有絲毫破綻被人抓住,就可以輕而易舉化解九曲青蓮。晁蓋細數之下,這龍三有三處破綻。無用說道“四處。”黑牛有點後悔剛才說的話,這龍三果然是不濟。
果然,阿豹見龍三施展這一招,神情舒展不少,隻見他雙足點地,粗壯的身軀竟如翩然起舞的蝴蝶,輕盈的遊走劍鋒之外,將九朵劍花一一讓過。
台下圍觀的人見龍三士氣如虹,上手就以劍將阿豹的長槍逼得步步後退,不禁歡聲雷動,鼓噪起來。但阿豹已經完全沉浸於劍招之中,心頭空明一片牢牢鎖住對方的長劍,神情也變得鎮靜而專著。若有人此刻留心觀察阿豹,必然會發現他仿佛一下子換了個人一般。眼看龍三招式用完,阿豹手中的沉金槍斜刺裏挑出,直取對方左側大腿的破綻,用的卻是普普通通的一招高山流水。
這招晁蓋也會使,出手還比阿豹快了半分,占足了輕盈如水四個字,但卻無法使出真正的精華,因為高山流水的關鍵在於後半式順應對手變化而產生的變招。晁蓋並非不知道這個個道理,但生性如此,總不能像阿豹一樣,將高山流水使得厚重如山。
龍三見阿豹居然以一招普通的高山流水還擊自己,不由一怔。但看對方槍式取角太過刁鑽,正朝著自己重心所在的左腿刺來,偏偏手中長劍又顧及不到那個地方。無奈之下隻好倉促交換支撐腳,十分別扭的閃身退讓,手中長劍一式投鞭斷流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