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軒,慕青容站在一間屋子前,聽著從裏麵傳出來的****聲冷笑。
“砰”!
屋子的門被慕青容身後的侍女撞開,正對她的,是一對男女。
刺眼的白光透過門檻照進屋子的時候,床上的男女各自眯了眼,繼而是手足無措的慌張。
“公主。”那女子縮了縮身子,朝男人貼了貼,意圖想受到保護,然而那男人卻同狗一般披上
袍子爬下床跪倒了慕青容身邊。
“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賤婢勾引我!”
慕青容轉了轉手上的扳指,不經意間,玉扳指從指尖滑落順著衣冠不整的男人滾到了榻邊。
那男人似要討好,急忙跪著用膝蓋前行去撿扳指,突然頭頂一痛,有人扯住了他的頭發。
“嘖嘖,駙馬你如此狼狽,讓本宮怎麼安心呢?”慕青容的手腕稍一用力,房間裏就傳出兩陣驚呼,“七顏,把他關去地牢。”
她身後被喚作七顏的侍女一俯身,抓住他一條胳膊用力一拉扯,地上就出現了一條人劃過的痕跡。
“慕青容,我爹是當朝宰相,我是你的駙馬!你敢私押我!”
“駙馬?”慕青容回眸微微含笑,“那是關係,不是官職,你好像,搞錯了。”
這個叫做安世晟的男人,她從沒把他當做過駙馬,這一切,還不是她那個疑心重重的父皇為了綁住她下的命令。莫說慕青容,就是安家,也並不想有這麼一個背著暴戾之名的女子進入他安家的大門。
慕青容一點都不稀罕。
****?暴戾?她連正眼都沒有瞧榻上瑟瑟發抖的女子,直徑踏出了紫雲軒。
大成昌榮公主,傳聞裙下麵首三千,卻沒有一人能在她身邊呆過三天,凡是被送到昌榮公主府的男人,最後連屍骨都找不到。
慕青容微微抬起下顎,迎著撲麵而來的陽光,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笑容的弧度太淺,以至於,似乎那隻是突然間的走神。
遠處有高樓,除了大成宮殿之外最高的樓,三寶齋。
這是一座酒樓,因為高,所以遠遠地能夠看到模糊的昌榮公主府的影子。
臨窗的閣樓裏,青衣男子悠然漫步上了高樓,小二撩開閣樓的簾子,裏麵坐著一個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看到青衣男子,起身點了點頭,待到小二離開,那青衣男子已然落座指著酒壺給自己滿上了一盞。
“祁先生,你真的要去昌榮公主府?”
青衣男子側過臉,遠遠眺望視線中的公主府,似有流雲落在眼底,淡淡抹開一片,通透潔白。
“當然。”聲音很淡,淡如落花寥寥數片,淡若水暈打開幾圈。
“可傳言……”白衣男子擰眉望著祁應,“連屍骨都不存。”
祁應端起酒盞一飲而下,玩弄著手中的酒杯勾起一彎並不明顯的微笑,“你們看到的是荒淫和血腥,而我看到的,是她用荒淫血腥偽裝起來的野心,昌榮公主慕青容,看似離大成的政治中心最遠,事實上,她才是那個能夠掌握住江山運勢的人。屍骨?麵首三千,你覺得把公主府掘地三尺,可能埋得下幾千幾萬的屍體?”
“祁先生的意思是?”
祁應伸出手,幹淨深刻的掌心紋路和纖長的手指與檀木桌子對應的那麼強烈,“東西呢?”
白衣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恭敬遞上,“昌榮公主會收下的。”
祁應接過之後拂袖站起,翩然之姿彷佛於半空中的鳳雛,那般的絕豔之姿忍不住讓人多看上幾眼。
這個男人,不簡單。
“殿下。”七顏剛解決完安世晟,路過公主府大門的時候,便看見了祁應站在門口遞了一封信過來說要見慕青容,“門口有人要見您。”
“見我?”慕青容打開信紙粗略的一瞄,“又是鳳鳴軒送來的人?”
“可您沒有要人。”七顏提醒。
慕青容猛然直起身子。
那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所謂麵首都去了哪裏隻有她一個人知道,而那些傳言專門為她物色麵首的樓子究竟是幹什麼的也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既然之前根本沒有打過招呼,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
難道有什麼事被發現了!
“長得如何?”
七顏垂下頭,突然有點臉紅道,“比以往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帶進來。”
說話間,慕青容坐在殿堂的鎏金寶座上,輕抿了幾口茶,直到七顏帶著祁應走進公主府的大殿。
無須抬頭,她便能看見這個人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