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笑了起來,就去忙碌著送研惜入王府的事宜,當晚陰茉璃沒有去暄王府,由著淑妃代替,陰茉璃獨自一人在竹林之中對著暄王府的位置,搖敬一杯果酒。
竹林裏燈籠微微搖曳,慢慢的傳來了低沉醇厚的簫聲,陰茉璃聽到簫聲就知道,是樂師容止,急忙的往深處走去,看到了一身白衣,帶著麵具的容止。
“容止樂師,還未入睡?”陰茉璃輕聲的說著,容止並沒有回答,帶著一絲文樂之人的傲氣,站在竹林間,用著簫聲,訴說著自己的哀傷,突然聲音不再醇厚,嘶鳴了起來,像是訴說著仇恨,血腥,難忘的記憶。
陰茉璃聽著這樣的簫聲,慢慢的驚心皺眉了起來,直到結束,陰茉璃還沉在當年蘇家大火,陰家滿門之中。容止收起玉簫,看著陰茉璃有些痛苦的神情。
“璃妃娘娘也有家恨所億?”容止聲音清淡,和剛剛的簫聲有些不符,陰茉璃點頭,容止似是不明一般的問著:“璃妃娘娘的家恨是?”
陰茉璃微微的歎息,不知道從何說起,想起南夕國,自己的養父,有些無力的傷感,“我兒時一直在南夕國長大,是丞相陰正之女。”
陰茉璃清淡的說著,容止點點頭,挑眉看著她,示意繼續的樣子,她扶著一旁的石凳坐了下來,“隻是家族被人滿門,然後南夕國滅,家恨亦是有的,隻是早已無力罷了。”
容止好像是有些憂心的樣子,看著陰茉璃,勸解的說道:“怎麼能夠無力,至少也該盡自己所能,不該臣服於仇國君主身下。”
陰茉璃看著他雙眸慢慢的炙熱起來,起身,確定的問著:“你是誰?”容止轉身過去,知道自己剛剛有些激動,掩飾的說道:“容止亦是南夕國之人。”
陰茉璃還在疑惑,容止卻岔開了話題,“娘娘想聽南夕國的樂曲嗎?”陰茉璃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便不再詢問了,點點頭。
容止拿起蕭,吹著南夕國的古調,那首曲子陰茉璃很久沒有在聽過了,是在陰家的時候,自己哥哥會彈奏給自己聽,可是陰家三八一十八口,無一人生還。
聽著這樣的古調,陰茉璃想起在南夕國被受養父母照顧的日,想起養父母對自己的寵愛,陰茉璃不禁潸然淚下。
再次抬頭的時候,人,簫聲都已經不見了,隻有眉落掌著一盞燈籠,帶著鬥篷,往竹林前往的聲音,“娘娘,娘娘……”
眉落加快了腳步到了陰茉璃身邊,然後將鬥篷披在了她的身上,看到了她落淚,急忙的遞來了素絹,“娘娘,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適?”
眉落不敢想象,自己沒有照顧好陰茉璃,藍晟宇回來之後會是多麼的盛怒,看著陰茉璃哀傷的神情,著急的自己都快哭了出來。
“娘娘,您沒事吧,不要嚇奴婢啊?是身體不適嗎?奴婢去請太醫。”陰茉璃拉住了眉落,用著素絹擦著眼淚,“無礙的,隻是想起以前的事罷了,無礙的。”
眉落還是著急起來,扶著陰茉璃說道:“娘娘,夜晚風大,我們先回去可好?”陰茉璃點點頭,臉上的淚水已經拭幹,走的時候,頻頻的回頭,卻依舊沒有看到那個白衣的影子。
陰茉璃回到了養心殿,看到了趙傳智有些焦急的在門口,看著陰茉璃急忙的上前請安起來,“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陰茉璃看著趙傳智不明白的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不在皇上跟前伺候著?”趙傳智跟著陰茉璃往內殿走著說道:“皇上擔心娘娘在宮中沒有個貼身的人照顧,將奴才留了下來。”還將段離留下來在暗中保護陰茉璃。
陰茉璃並不知道段離會在暗中保護自己,隻是看到了趙傳智覺得心中有著暖意,想著藍晟宇就算是出宮也為自己打算。
“娘娘,你可算是回來了,這麼晚找不到您,急死奴才了。”趙傳智焦急的說著,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陰茉璃微微勾唇,“都在宮中哪裏能夠有事,趙公公太過憂心了。”趙傳智點點頭,卻不敢苟同,對於陰茉璃的安危,他們可不敢不擔憂。“娘娘,這天色都不早了,讓眉落伺候您安寢吧,明日一早這側妃還要進宮給娘娘請安呢。”
陰茉璃點點頭,想著研惜嫁給了自己所愛之人,甚是為研惜開心,她相信不消多久,藍淩漠一定會喜歡上研惜,研惜性子溫和,做事有尺度,比起雯月更是知心,希望這樣能夠彌補假太後事情對藍淩漠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