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王爺怎會留我性命?”她直視著他黑眸,沒有絲毫的畏懼,若是隻憑這絕色的臉蛋兒就想在王府中立足,那他可真不缺這些花瓶,更何況她本就是件讓他生恨的“禮物”,若空有拂柳美貌,早已被他棄之不顧,又何必將王妃的燕窩送來給她,還特意問了侍女她的近況。
他緊緊地盯著她的美眸,在她冷冽如霜的眸中看到了堅定的決心,他忽而鬆開了她的下頜,隨手端過她手中的茶盞來,攬臂輕摟著她纖細的腰肢,朗笑著走到桌前坐下,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愛妃果真是本王的愛寵,本王真是好福氣!”
“王爺既然知道了我欺負了你的夫人們,難道也不生氣嗎?”她的唇角淺淡勾起,笑容卻如暗夜曇花,嫵媚妖嬈:“我袒護婢女,王爺是否也在袒護茉璃?”
她剛回來就見他神色深沉而陰霾,王府裏的事哪有能逃得過他的,自然心中了然。
藍淩漠眸底冷冽一閃,緊握著她瑩玉般的柔夷,陰茉璃心驀地一收,微卷的羽睫輕垂,卻聽到他聲音森寒清冷:“本王麵前,最好收起你那些心計,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她心下已經如火焚燃,卻是極力忍著怒意,緩緩抬起眼瞼凝視他,藍淩漠瞳孔驟然一縮,但見她一雙美眸清澈見底,冽灩如水,似能望到她嬌潤純美的心底去,他心頭的怒氣也頓時煙消雲散,聲音和緩:“你的心計並不算重……”鬆開她的柔夷,他話鋒一轉,目光清冽:“比本王更是望塵莫及。”
陰茉璃瞅著他麵容冷寒如霜,緊咬了下唇,不由得惶恐不已,忙屈膝跪在他麵前,“茉璃隻是一介女流之輩,如今隻想自保而已。”
她輕聲抽噎,藍淩漠微微一怔,他劍眉微蹙,倒抽一口涼氣,眸中的森冷緩緩褪去,陰茉璃跪伏於地,故作不曉,緊咬了妃色櫻唇,隻低聲道:“王爺明鑒。”
藍淩漠久久沒有言語,房間本就靜到了極點,如今隻能聽到她輕微的抽噎聲,伴著縈繞的茉莉清香,沁人心脾。
他終是不忍,歎息了一聲,聲音輕微卻有一抹滿足感,伸出食指來輕挑起她的下頜,她澄淨的眸中蓄滿了晶瑩的淚,卻淚凝於睫,將落未落,像一柄鋒利的劍刺入他的心髒般,生生地抽痛了一下。
他動容地伸手攬著她的纖腰坐在腿上,輕撫著她清麗的麵容,略帶慍怒更是憐惜的緩聲道:“她們那邊,本王會替你做主,隻是王妃那裏……”
陰茉璃忙伸出青蔥玉指壓在他的薄唇上,含情凝睇地緊抿了下唇:“茉璃自當遵從王妃教導,豈敢在王妃麵前說半句不敬的話。”
藍淩墨甚為驚詫地凝視她片刻,溫柔地撫著她鬢角的碎發,輕歎道:“你究竟是怎樣的女人……”
她輕柔如細柳般伏在他的胸前,淚水淒然滑落麵頰,嘀嗒一聲滾熱的濺落在他緩緩收緊的手背上,他忙側首為她溫柔拂去淚水,沉聲笑道:“也許隻是第一個讓本王動情的女人。”
心頭猝然一緊,臉上卻還是茫然地瞅著他,他寵溺地蜻蜓點水一般用冰涼的雙唇親吻著她臉頰的淚水,凝視著她,但見她鬢間斜插的海藍色簪子輕垂的流蘇,隨著她輕輕地抽噎搖晃在她白膩如雪的皓頸上,陽光正好折射過來,那藍色傾瀉的光芒熠熠明亮,她美得仿若是畫中神女驚豔脫俗,奪人心魄。
喉結錯動,他的手心滾燙,握著她手臂的力道更加重了一分,剛想將她打橫抱起,卻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嬌怯的喚聲:“王爺,王妃身子不爽,請您過去瞧瞧。”
藍淩漠眸中的情欲未及全褪,不耐煩地側首低吼了聲:“太醫都是白養的嗎?”
外麵的人剛想說些什麼,卻又生生地憋了回去,陰茉璃從他的腿上站起身來,含笑凝視著他,溫婉一笑,眉目清冽如水:“王爺方才還讓茉璃聽從王妃吩咐,若王妃知道是茉璃霸占著王爺,不讓過去探病,那茉璃豈不是要和王妃傷了和氣不成?”
藍淩漠撫著她的青絲輕輕一笑,眸中浮躁之意稍稍淡褪,麵容上更是說不出的寵溺體貼,恰似窗外和煦的陽光伴著淡淡的花香:“你果真不是尋常女子。”他在她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在她的耳邊輕輕吐氣,溫熱酥麻:“若是可以,本王會好好寵你。”
她微微頷首,聲音輕柔:“茉璃多謝王爺再造之恩。”
他鬆開了她的手臂,終究是別過臉去,走到了房門口,卻又轉過身來,她清冽的眸子柔笑著凝視著他,卻見他眸中似有沉黯的痛楚,又有糾結的不舍,如銀針紮入心髒,猛地生疼。
吱嘎一聲打開房門,他再沒有回頭,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蘭沁閣。
抬起纖細白膩的玉指擦拭掉眼角的淚痕,陰茉璃眸中淒婉的目光漸漸變得涼薄,安靜地走到菱花鏡前,望著那暈黃的鏡中那一抹絕美卻如罌粟綻放的笑容,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清冽,直至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