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遙走了,帶著他年輕的生命,冥字九決的秘密,冥王劍中藏著的寶藏走了。也許,這一切都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被人們塵封在記憶裏。
但是相信誰也不會忘記,曾經有個風姿絕世的少年,一身白衣,一把利劍,一身絕世武功,掀起了江湖中的腥風血雨。分不清他是正是邪,但是,無論正邪,隻要聽到他的名字,無不聞風喪膽,望風而逃。
可惜,他隻有短短二十三年的生命。而他名震江湖,遊戲江湖,屠戮江湖,不過隻有短短的兩年。可是他卻影響了整個武林的發展與秩序。他死後很久,武林很太平,該死的人,不該死的人,有太多死在他的劍下,短時間內,已經沒有人有本事再興風作浪了!
冥王宮因為上官遙的關係,被整個江湖知曉,提起冥王宮幾乎和上官遙是一個效應。沒有人有膽量挑戰冥王宮,即使明知道他們的宗主上官遙已經死了。
可是,冥王宮還有睿智冷靜的上官飛憶、正直得人心的尉遲鏡心、大義凜然的檀羽霆、賽過男兒的巾幗英雄詹台若水、雷厲風行的火毅然、冷靜機智的雪中行,還有那個個性像極了上官遙的水鏡明……
那日之後,任飄零帶著瘋癲的藍雪瑤去了鬼見愁隱居的枕頭峰。無論藍雪瑤變成什麼樣子,對任飄零來說,她都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即使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即使她曾經處心積慮的害著他和他身邊的人。看著癡傻的藍雪瑤,他說不出的心疼,但,也許,這樣的藍雪瑤會快樂得多!
一晃兩年過去了,昔日同生共死的朋友們都各奔了東西。在水鈴霖的堅持下,她與至今昏迷不醒的東方初曉完了婚,住進了東方家。上官遙的死,讓水鈴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絕對不能讓自己留下遺憾!即使,她這輩子都要照顧著一個假死狀態的人,她都無怨無悔。她不能讓東方初曉孤獨,就像上官遙的死,就是因為他感到了孤獨吧。
水鈴霖每天給東方初曉講述著發生的事,告訴他,上官遙和葉羽寒雙雙跳崖;告訴他,他們已經成了親;告訴他,檀羽霆和詹台若水也進了冥王宮;告訴他,原來葉羽寒當初沒有死,是因為昆侖老怪為了斷絕她和上官遙的來往,以便日後找上官遙報仇,所以殺了個女子,毀了其容顏,然後將葉羽寒捉走,讓上官遙以為她死了;還告訴他,原來昆侖老怪是檀澤胤的師父,葉羽寒用計逃了出來,還是來晚一步,隻能追隨上官遙而去。
天山絕頂,檀羽霆和詹台若水站在上官遙的衣冠塚旁,上官遙因為沒有屍首,所以沒有棺木在禁地。為了紀念他,他們隻在禁地旁,給他建了個衣冠塚。
“若水,遙已經死了兩年了。不知道,他在那邊是不是也像活著時候這樣霸道!”檀羽霆滿臉的思念之色。
詹台若水輕撫著上官遙的墓碑,說道:“他應該很幸福吧,有葉姐姐陪著他。”
“那你呢,若水?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檀羽霆終於忍不住要說出心裏話。
詹台若水搖了搖頭,輕歎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忘記他!明天,我就下山了,義軍那邊,我不能丟下!活一輩子,就為國為民!我會終生不嫁,隻為抗金!”
檀羽霆的心狠狠得收縮了一下,他雖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親耳聽到的時候,他還是被刺痛了!多少年的守候,多少年的等待,他在她的心裏依然隻是朋友!
“完顏菁兒是個好女孩兒,羽霆,不要再為我執著了!你我的身份注定了不會有結果,注定了會以悲劇結束!”
詹台若水說完,就從檀羽霆的身邊走過。在他們擦身而過的那一刻,檀羽霆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清脆得沒有半點雜質。淚,終於滑落,第一次為愛流淚,也是最後一次為愛流淚。
詹台若水第二天便回去了義軍中,領兵打戰,北拒達虜,南防宋軍。義軍是為了民族而戰的,詹台若水是巾幗英雄,她的事跡被傳遍了天下每一個角落。
檀羽霆在詹台若水離開後,他也離開了冥王宮。從此仗劍江湖,以酒為伴,過起了遊俠的生活。江湖上提起檀羽霆大名,再沒有人說起他是金國的貝子,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少年俠客,為世人所敬仰。
這日,檀羽霆行至北嶽恒山之下,隻見一群潑皮圍著一個年輕的小尼姑,發出陣陣調笑的聲音。
那尼姑一直低頭不語,似乎不懼怕,但又似乎無力脫身。檀羽霆俠義心大起,走了過去,罵道:“你們這群無賴,竟然連尼姑也要調戲嗎?”
那尼姑的身子明顯一僵,在檀羽霆三兩下打發了那群潑皮後,她才僵硬著身子轉了過來。在看清她的麵容時,檀羽霆驚呆了。
“菁兒?你,你怎麼會這樣?”原來這尼姑正是曾經對檀羽霆一往情深的完顏菁兒。
完顏菁兒淒然一笑,對檀羽霆微微一禮說道:“檀施主,貧尼法號忘塵。”
在檀羽霆的震驚中,完顏菁兒轉身離去了。呆呆得看著她的背影,檀羽霆隻覺得心如刀絞。這一世,是他辜負了她啊!因為他,她竟然寧願青燈禮佛,了此一生。此情此義,就算有來世,他又怎麼能還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