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遙隻是冷冷聽著,聽著二十多年前的是非恩怨。他似乎麻木了,仿佛是別人在講別人的故事,與他無關。他沒有任何表情,看著蘇夢捷的模樣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母親,曾經他生命中多麼重要的人!曾經他生命中排在第一的女人。可是,卻是傷害他最深的人。
上官飛憶看了看心愛的兒子和女人,又看了看他的兩個師兄弟,歎氣道:“事到如今,我就把二十六年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們吧。”
二十六年前,尉遲鏡心被逐出師門,他不知道為什麼上官飛憶要說謊。蕭笙默、蘇夢捷也不知道為什麼上官飛憶要說謊。
這件事情到現在,也許隻有上官飛憶一個人能解釋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隻有他一個人明明白白。
上官遙的目光終於轉移到上官飛憶的身上,他不是也很想知道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嗎?也許,今天的一切都是那時候就已經開始醞釀了。
上官飛憶的思緒飄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個晚上……
那個晚上,他在天山絕頂的練功場練武,似乎聽到了蘇夢捷的哭泣聲。聲音很輕,但是,他的確聽到了。尤其,那是她的聲音,他最心疼的聲音。他連忙向蘇夢捷所在的房間跑去,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她。不能容忍她流淚,她痛苦。
可是,當他趕到的時候,他看到了讓他想要殺人的情景。蘇夢捷衣衫不整,用被子遮著自己的身體,窗子半掩著。透過窗子,他看到了一切,他想要敲門問她到底是誰做的?可是,手抬起了,卻怎麼也敲不下去。他的心在那一刻都碎了,他仿佛能夠感覺得到她受到的傷害和恥辱。他一定要知道,是誰傷害了她,無論是誰,他都必須負起該負的責任。
他沒有敲門,沒有問她,隻是默默得去觀察每個人的言行,神色。想從這些得到一些蛛絲馬跡。蘇夢捷幾日都沒有出現,每天躲在房裏不見人,他越發得焦急。
兩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半點線索。偶爾見到蘇夢捷,她也不似平時的活潑,終日悶悶不樂,還經常躲避他。終於有一天,他見到蕭笙默鬼鬼祟祟得出現在蘇夢捷的房前。沒有敲門就走了進去,他覺得奇怪,偷偷得跟了過去。
蘇夢捷一見蕭笙默恨恨說道:“你來做什麼?”
蕭笙默苦笑道:“師妹,我知道我錯了。今天,我看到你,看到你在殿後幹嘔,你,你是不是懷孕了?”
蘇夢捷抓起床上的枕頭便扔了過去,大罵道:“你這個畜生!你給我滾!”
蕭笙默不顧一切得衝了過去,緊緊得抱著蘇夢捷,顫聲說道:“夢捷,夢捷,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是真的太愛你了,真的太愛了!我知道,二師兄什麼都比我強,無論是文,是武,是外表,我都沒有資格跟他比。我沒有他的氣度,沒有他的胸襟,沒有他高超的武功,沒有他的文采風流,我什麼都不如他!但是我愛你,愛得不比他少一分一毫!你相信我!相信我!”
蘇夢捷沒有眼淚,但是一臉的絕望比流眼淚更讓人心疼。她苦笑著說道:“我還有臉麵再想他嗎?你毀了我的清白,毀了我的夢。我現在又有了你的孩子,你讓我怎麼再麵對他,還有什麼資格再想他?”
上官飛憶看著屋中的兩個人,聽著他們說的話,一切看在他的眼裏,聽在他的耳中,都刺到他的心裏,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都讓他痛得難以自已。
他遊魂般得離開了,一個人走進禁地的院裏。靜靜得坐著,靜靜得思考著。他要怎麼做,才能把傷害減到最低?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她,可是他也絕對不能殺掉蕭笙默。別說他不忍心殺死這個師弟,就算忍心,他也不能啊!剛才,不是才聽說蘇夢捷有了他的骨肉嗎?
一個人靜坐到了三更,他終於鼓起勇氣走到了蕭笙默的門前,敲門叫了他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蕭笙默在冥王宮上下,包括宗主,他最怕的就是他的二師兄上官飛憶。可以說怕,也可以說敬。但更多的是上官飛憶的優秀,給他的心靈造成的陰影。
蕭笙默隨著上官飛憶來到禁地邊緣,揣揣不安得看著二師兄。他永遠都猜不透那個清冷的少年。
“小默,夢捷她,她是不是懷了你的孩子?”上官飛憶開門見山得說道。
蕭笙默如遭電擊一般得愣住了,他沒想到上官飛憶會這樣問。
他心虛得低下了頭,蘇夢捷是公認的未來宗主夫人。而如今,他為了自己的感情,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於情於理都不和。
上官飛憶旋風式得轉過身,抓住蕭笙默的衣襟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你能為她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