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9章(2 / 2)

向鏢的來源望去,隻見一行藍黑色裝扮,蒙著麵,包著頭的人走上山來。為首的是名女子,身材窈窕,隻是蒙著臉,看不到麵容。她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看在上官遙眼中十分刺眼。如此熟悉的雙眸,如此熟悉的目光。

她的雙眼在上官遙麵上轉了很久,又轉向藍雪瑤。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她眼中蔓延,有愛有憐,更多的是無奈與悔恨。

在見到這女子的一瞬間,尉遲鏡心麵色死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雙唇微微得顫抖,想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那女子顯然感覺到了他的注視,目光看向了他。上官遙明顯感覺到了女子身軀的微微顫抖,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夢捷……”上官飛憶慵懶而酸楚的聲音打破了原本的寧靜,不願麵對的事實終於還是要麵對,即使他逃避了二十多年,即使他一直不忍心揭開這個秘密。

蘇夢捷,上官飛憶的妻子,上官遙的母親。為首的忍者頭領竟然是她?上官遙聽到父親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忘記了心痛,忘記驚訝,隻是呆呆得看著眼前的女子,禁不住淚水滑落。大顆大顆的眼淚,好像苦澀滾燙的水,落在他的心間,每一滴都蠶食著他已經傷痕累累的心。

蘇夢捷在聽到上官飛憶的聲音時,整個身子仿佛僵住了。那是闊別了二十載的,丈夫的聲音!她尋聲望去,隻見上官飛憶緩緩摘下了鬥笠。

發,在輕風中飄舞,蒼白的麵容掩不住他絕世的風姿。清冷的氣質仿佛不食人間煙火,憂鬱的雙眼透著無限的淒涼。嘴角淡淡嘲諷的笑意,似嘲笑這個世界,又似在嘲笑自己。

“二師兄!”蕭笙默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最敬畏的二師兄原來還活在世上。

“飛憶!”蘇夢捷癡癡得叫道。

上官飛憶看了看蕭笙默說道:“很奇怪我還活著,也很奇怪為什麼你點了我的穴,我的手還可以動是嗎?”

蕭笙默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知道你還活著,今天我一定不會來!至於你的手能動,因為是你,所以我不奇怪!”

蕭笙默或許也有他的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麵對上官飛憶,他都會有種挫敗感。即使上官飛憶什麼都沒有做,即使他已經控製了上官飛憶。也許,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他怕他,更敬他。但是,他的確害了他!

上官遙怔怔得看著他的父母,他覺得自己的心什麼都不剩了。淚水似乎被流幹,也許,他殺人太多,在精神上他被判了淩遲。那是一種比肉體上的痛,更痛上千倍、萬倍痛。或許,到死了,到下輩子,他都忘記不了這種感覺!

蘇夢捷緩緩扯下了自己的麵紗,那是一張和藍雪瑤何其相似的臉?隻是她的臉上多了些滄桑,神態中多了些端莊與成熟。這樣的一張臉,和上官飛憶是多麼的般配。可是恰恰就是這樣的一張臉,造就了不知道多少悲劇。

她與上官飛憶對望著,仿佛一刻都不想離開對方的臉。如此深愛著彼此的兩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彼此傷害著?傷害他們自己,傷害他們的親人兒女?

藍雪瑤看著那張與自己驚人相似的臉,又看了看上官飛憶和上官遙。她似乎知道了什麼,但是又搞不清楚。她害怕了,害怕她想象的是真實的,那麼她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是誰?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這天殺的負心漢?”藍雪瑤有些激動得叫道。

隻見蘇夢捷神色一黯,長長的睫毛上閃爍著點點淚光。低頭不語的模樣,帶著愧疚與苦澀。藍雪瑤見她不語,又將目光轉向了蕭笙默,蕭笙默歎了口氣,幾乎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胸前。他們要怎麼麵對她?

上官遙看著他們,發出了一陣淒涼的笑聲,從輕笑,到大笑。誰都聽得出,他有多痛,有多難過。

“你笑什麼?”藍雪瑤隻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上官遙用他那無限淒涼的聲音說道:“你知道為什麼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愛你嗎?因為,嗬嗬,因為……”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為什麼他們前人造下的孽,要他們這一對兒女來承擔?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他不知道當藍雪瑤知道真相後,會怎樣。他不想,不想再失去什麼了!即使,是一直在害他的藍雪瑤。

“因為……什麼?”藍雪瑤的聲音因懼怕而顫抖著。

事到如今,想隱瞞也是不可能了。上官遙狠狠心,咬著牙說道:“因為,你和我是同一個母親的姐弟!”